谢琅略一沉吟,挥手示意探子先退下,旋即将目光转向温鹤绵:“是朕疏忽了。”
“这怎么能怪你?”
温鹤绵不赞同他的说法:“狡兔三窟,你是皇帝,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捉了那人来一看便知。”
也不是说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但当年京城乱成一锅粥,有所疏漏很正常。
温鹤绵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位老熟人,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说的也是。”谢琅问,“那朕现在召人来议事?”
估摸着还要等几天才动手,可要等到他们动手,就有些迟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把该分下去的事务都分下去。
虽然不是很乐意看到这天的到来,但来都来了,他们先前就说好了要怎么做,来不及临时反悔。
温鹤绵按捺下心中的不安,点了头:“行。”
京中有内鬼,千里之外还有熟人,只能说,这个世界,真的怪小的。
陆子慎、六部尚书,还有负责京城布防的几位重臣,都被召集来了御书房中。
外面雨刚歇,但急匆匆赶来,身上还是沾染了些许潮气,几位大人简单接过来喜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这才过去面见圣颜。
温大人也端了碗茶,雍容沉静地坐在陛下边上,见他们来,礼貌性地笑了笑。
大家伙都知道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本来还以为是出了急事,心头都有点忐忑不安,结果瞧二人这波澜不惊的模样,顿时也安定了许多。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温大人和陛下都不慌不忙,他们在这里自乱阵脚是什么意思?
“诸位都坐下吧。”
温鹤绵的性子摆在那儿,自回来后,她就一直是唱白脸的那个,而且印象深入人心,也比较令人信服。
她一说话,大臣们纷纷松了口气,自己找个位置坐下了,然后很快有宫人奉上热茶来,好让他们暖暖身子。
陆子慎先行开口:“陛下召集我等前来,可是北地有了动静?”
陆子慎身兼多职,再加上家中夫人也在帮着帝王办事,了解的情况是最多的,由他来开这个口,再合适不过了。
他在朝为官多年,也算是摸清了当今圣上的性格,手段暴戾了些,但从不为难贤臣能力。
可能还多要归功于温大人的教导。
陆子慎心中情绪复杂。
谢琅颔,大致将情况与他们说了番。
大臣们听完,面面相觑。
嘉王的心思他们大致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种形同于通敌叛国、谋权篡位的大事,当真是胆大包天。
兵部尚书伍宗定揣摩着帝王的意思,半晌后开口:“敢问陛下,可是有了决断?”
伍宗定这人谨慎小心,从前帮了大忙,是个坚定的保皇党,心中明镜似的,联想到谢琅这些时日同武将走得近,早就有了猜测。
只是这个猜测有点骇然,需得有个人引出来,他便问了。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坐在书案后的帝王就点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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