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童倒在一个男子身上,哭得如猫儿一般,男子眼珠子动了动,却依然没有伸手扶他。
……这是什么人间炼狱。阿叶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对着几个狱卒大吵大闹,狱卒们拿不准她的身份,顿时不敢乱动了。
阿叶光说还不解气,从袖中抽出匕首便要去砍牢房的门锁,只是还未行动,身后便传来冯乐真冷静的声音:“阿叶,过来。”
“殿下……”阿叶哽咽着看向她。
“该回去了。”冯乐真说罢,转身就走。
阿叶愣了愣,回过神后扭头跟牢里的百姓们说:“你们放心,殿下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牢里的人没有反应,显然是不抱任何期望。
她胡乱擦了擦眼睛,一路小跑追上冯乐真:“殿下,您怎么……”
还没问出口,看到冯乐真冷凝的侧颜后,她便莫名噤了声。
冯乐真一路沉默走到牢房外,刘明德顿时殷勤上前:“殿下……”
啪!
冯乐真一巴掌甩过去,打得他脸都歪到了一边。
旁边的师爷倒吸一口冷气,还没有所反应,刘明德已经痛哭流泣地跪下:“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呀!下官也是为了大局考虑,才不得已将百姓们困在牢中,还望殿下恕罪……”
冯乐真脱下帷帽和外衣,扭头上了
()马车,阿叶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冷着脸跟上自家殿下。
马车缓缓启动离开,刘明德瞬间变了脸色,对着远去的马车啐了一声。
“尽安还没回来吗?”冯乐真问。
阿叶抿着唇摇了摇头:“咱们的人一直等在城墙上,若是回来了,定会第一时间回禀殿下。”
冯乐真眼神愈发冷漠。
阿叶忙问:“殿下,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去见沈随风。”冯乐真回答。
阿叶点了点头,半晌意识到她说要见谁后,顿时皱起眉头:“殿下方才不是已经见过他了,怎么又要见他,他虽然是大夫,但到底刚接触过患病之人……”
“不见他,又如何问时疫的事?”冯乐真打断。
阿叶闻言,顿时不吱声了。
二人一路回到府衙,等来到安顿沈随风的偏院时,恰好看到他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沈随风看到她们来了,略微坐得直了些:“殿下一个时辰内来见我两次,当真不怕过了病气?”
“你一个大夫,若是轻易就沾了病气,未免太蠢了些。”冯乐真扫了他一眼。
沈随风有些无奈地摊摊手:“我似乎跟殿下说过很多次了,我是大夫,不是神仙,控制不了生老病死,更何况殿下若真如此信我,为何还要站得这么远?”
冯乐真眼眸微动,没有说自己刚去过牢房的事:“来城中短短几日,就弄清楚了所有病患被关在牢房的事,还偷藏了两个病重之人,你哪是寻常大夫。”
阿叶搬来椅子,放在距离沈随风十步远的院子里,她转身到椅子上坐定。
沈随风察觉到她心情不好,便略微正色:“正因为我是大夫,他们没有过多提防,才会让我查到这么多事。”
他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这西江府衙的大人们。
“所以,除了知道这些,你还查到什么?”冯乐真看向他的眼睛。
沈随风回看:“殿下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