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程沉默了片刻,终究没将心里藏着的事儿说出来。
徐言其看出他的迟疑,并没有去刨根问底,而是寻了个由头去了灶房。
刘巧有了身子,总有借口躲懒儿,刚刚还说她胃里难受,做不了夜里的饭,赵云竹累了一天回来,又赶忙进了灶房烧饭,徐言其看不下去,和赵云程说了两句就过去帮忙。
翌日晨间,徐言其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往身边随手一摸,竟发现赵云程还在床上,他瞬间清醒了不少,爬起来惊喜的问道:“你今儿怎么没去镇上?”
“歇一天。”赵云程的声音带着一丝哑,许是刚醒的缘故。
徐言其已经听到谭钰在院里的说话声,他不敢再耽搁下去,随口道,“那你再睡会儿,我要起身去田里了,迟了又要挨娘的骂。”
赵云程没告诉徐言其,他今儿打算上山一趟,昨日去镇上做工,那户人家偏爱野味,两只野鸡就有六十文,比他做工可强太多了,上山碰碰运气也好,试试他这两年学的功夫到底有没有生疏。
山上的动物警觉,一般要等晚上才出来觅食,赵云程耗到了晌午才猎了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他直接去了镇上,卖给了昨日做工的那户人家。
“你不是说歇一天嘛,怎么又出去了?”徐言其回来见屋里没人,就知道赵云程闲不住的又去了镇上。
挣到了银钱,赵云程的脸上都浮着淡淡的笑意,他关上屋门,将荷包里的铜板倒在了床上,“今儿挣的。”
“这么多?”徐言其端过油灯,收着铜板在小桌上数了数,“九十文呢。”
他抬头看向赵云程,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挣的?”
“打猎。”
徐言其一听,立马急了,又怕谭钰他们听到,只能过去对着赵云程又锤又踢,压低声音发起了脾气:“你不要命啊!谁叫你去打猎的,我就知道你去后山脚下的院子没好事,住在那的猎户怎么没的,你心里没数吗?我让你去打猎,我让你去打猎!”
说到最后,他竟还小声的啜泣起来。
赵云程没想到徐言其的反应会这么大,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任由徐言其踢踢打打,过了片刻,才后知后觉的抱住了人,听着他在怀了抽噎,连忙保证道:“你不许我就不去了,就这一次,我以后老老实实的去镇上做工,行吗?”
徐言其又抽泣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他从赵云程的怀里抬起头,眼圈通红,脸上还粘了不少碎发。
“我在这里无亲无故,只有你了。”徐言其吸了吸鼻子,抵着赵云程的肩膀嚅声的说着。
“我知道,我都听你的。”
因为这件事,徐言其夜里睡得十分不安稳,时不时还会惊厥呓语,赵云程将人揽进了怀里,不停的扶着他的后背,才慢慢的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