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中过半,赵云程砍了两捆柴回到了后山院儿里,将柴火捆扎好,担在了牛背上,他同徐言其带着赵时桉慢慢走回了村子。
临走时,赵时桉把藤球留给了王二宝,多少能和两只狗踢着解解闷儿。
“晌午吃点儿啥?”
“家里还有点儿肉,再不吃该坏了,炒盘肉丝,烙几张饼皮卷着吃,再做个蛋花汤。”
回程的道儿上,赵云程和徐言其搭着话,伴随着赵时桉时不时发出的阵阵笑声,一家人漫步在回家的小道儿上。
拿出钥匙将院门打开,赵云程把牛背上的柴火卸了下来,牵着牛回了后院牛棚,徐言其让赵时桉离远些,去到水井边拉上了吊在井下的竹篮,里面装着一块儿肉,夏日天儿热,这般做法能让肉多保存几日。
之后,他谨慎的在井口处又盖上两块木板,就怕一个没看住,赵时桉过去玩儿时栽到了井下。
“你烧火,我来和面。”徐言其和赵云程在灶房门前洗着手,一旁的赵时桉非要跑过来凑热闹,溅了他们一脸水。
赵云程一点儿没恼,还言说全当是洗脸了。
三人进了灶房,赵云程和徐言其并排站在案前,一人切肉丝,一人和面,赵时桉乖乖坐在后面的矮凳上,等着烙出饼来吃头份儿。
灶膛里的火燃了起来,徐言其趁着烙饼的空儿,把肉丝一并炒了出来,赵时桉闻着味儿过来,怕在烫着孩子,徐言其先给他卷了一张饼子,让他坐在后面吃着。
“以后桉哥儿这习惯得改,自家怎么都行,到外边儿可要遭人说了。”赵云程难得不惯着赵时桉,倒让徐言其另眼相瞧。
察觉到徐言其的目光,赵云程抬眸看向他:“咱惯孩子也得有个度不是?”
到摆上饭桌吃饭时,赵时桉都已经饱了,喝了半碗汤就开始犯困,缠着徐言其哄睡,搞得徐言其吃个饭都不安生,赵云程见状,更是决心要改了他这个坏毛病。
月末,后山的新院完工,张芝和钱老么给徐言其寻摸了几个小哥儿和妇人,究竟要不要雇,最后还得徐言其挨个见过之后再定夺。
夜里,徐言其躺在炕上,和一旁的赵云程商量起雇人的事儿:“刘婶儿家的儿夫郎和丙德叔家的儿夫郎,我倒打过照面儿,看起来确实是老实能干,秋娘是钱胜叔家二儿子的媳妇儿,日子过得较他大哥差点儿,但在村里也算是好的了,人品信得过,其实钱家的人都很正派,大抵是钱老么不好意思,就推了秋娘一人。”
听赵云程这么一说,徐言其心里倒有了主意:“那明儿我去钱老么家里一趟,咱家这回要雇的人多,光抓烟的小哥儿和妇人就得六个,钱家的媳妇夫郎不少,瞧他们愿不愿意做这份营生,刘婶儿家的容哥儿和丙德叔家的韦哥儿才两人,还要一个熬胶锤料胚的汉子,到明年六月份,得再加一个汉子,新院儿雇守夜人吗?”
“要雇,和田叔良叔一样,每人轮守半个月,一夜十五文。”赵云程思忖着,虽然院子有门洞相通,但两人各守一院还是保守一些。
守夜没什么活儿,无事时能一觉到天亮,算算每月都有近三钱银两拿,田见山和钱良接到这活儿时,遭村里的汉子羡慕了好半天。
“那钱胜叔和钱贺叔正合适。”
钱胜钱贺是钱良的两个弟弟,自家院子夜里各有儿子照应着,不怕遇什么事端。
心里惦记着事儿,翌日徐言其早早的起了身,喂过后院的家禽和牲畜,赵时桉还没醒。
“你去钱家吧,桉哥儿我照看着。”赵云程扫着院子,两人已经吃过晨食,锅里温着碗甜米粥,赵时桉醒了刚好吃。
徐言其颔首,这会儿钱老么应是吃过了晨食。
彼时钱老么正在扫院,听了他的来意后喜上眉梢:“除了老三家的三儿媳是双身子,二儿夫郎有个奶娃娃要带,其他人都能去呢,我今儿去问问他们,让他们过你院儿里走一趟。”
“成,那我就先回去了,桉哥儿还没醒呢。”
钱老么将徐言其送出了院子,连忙从屋中取了钥匙,把院门落了锁往东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