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忏悔,我不该信了邪教!”平安这样说着,内心却感觉更不适了。
同时平安也觉得奇怪,便去问:“平头菇,怎么是邪教?不是新教吗?”
“新教在传统正教大主教的眼中就是邪教啊!”平头菇。
“听见了吧!你们这些糊涂的人!”大主教转身向围观人众。“信邪教者就是如此容易背叛的无耻之徒!邪教就是这么不堪一击的败坏的东西!”
大主教向人群喊话的声音是如此洪亮,让平安的不适急速地扩大成羞辱的感觉。
“你真的愿意为了活命而离开你原本的信仰吗?”大主教继续问平安。
平安是对信仰没有什么感觉的人,因为在她出生的那个年代那个地方,人们只相信科学,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然而平安并不想再回答这位血色巨塔的问话,她甚至有冲动,想一拳把他打倒。但是她又不愿因此就被处死。平安感到了两难。
“别理他的鬼话!我来接你啦,亲爱的!”
平安内心挣扎的时分,她听到了来自天空的声音。仰头望去,声音来处,一个人在向断送台的方向飞来。这个人平趴在一个木架上。这木架一条条地上下竖着,两头系着两片布。
“那飞过来的是莱特的飞机吗?”平安问平头菇。
“莱特兄弟的飞机还得几百年呢!”平头菇。
“那他是谁?”平安。
“他就是朱莉奥的情人兰利!”平头菇。
“他不是逃了吗?”
“难道你不希望你的情人回来救你吗?”
“我觉得这个人有点儿傻!何况我又不是朱莉奥!”
平安这么说的时候,一个风旋,把那“飞机”吹得转了向。
虽说平安是用音采功能听见的兰利的说话,所以兰利的“飞机”其实离断头台还挺远的。但随着“飞机”被风吹的这一转,围观的人众有人注意到了它。
“他是挺傻的,可能他的老师是李林塔尔的缘故!”平头菇。
“李林塔尔?”平安想了想。“他是不是说,总要有人牺牲的?”
飞机这时转过向来,继续朝断头台飞来。可是经由刚才的一折腾,断头台上的卫兵已经对它有防范了。
“总要有人牺牲的!我想,为了他的理想和他的情人,他是愿意牺牲的吧?”平头菇。
又是一阵旋风,兰利的飞机打旋的时候失了平衡,向断头台撞过来。见到这一幕,大主教二话不说,转身急步从断头台上下去了。
下到台下后,见飞机和兰利已经撞跌在断头台下,大主教急得指着看守人群的卫兵叫嚷:“你们还不快抓住他!抓住这个邪恶的巫师!”
“人死得真容易啊!”看着兰利的尸体被卫兵抬走,那已经摔变形的一个人,平安说。
“在莱特兄弟发明飞机成功之前,失败的死掉的先驱也是多了!”平头菇。
“人生的每一步都是一场冒险,并不是人人都能成功的对吧?”平安。
“哇,你觉悟啦?”平头菇。
“成不成功都得试啊,来吧!”平安转身快步走到断头刀下,把自己的脑袋塞了进去。又嚯地站起来:“我是新教徒!我不是女巫!让神见证我的奇迹吧!我相信神会让你们见证到我不死的神迹的!”说完,平安再次趴下,把自己的脑袋再次塞进断头刀下。
“你这个执迷不悟的女巫!就让神见证你的死亡!把你牢牢钉在地狱里,永世不得再害人!行刑吧,神的孩子,我亲爱的卫兵们!”大主教站在断头台下大声宣布执行死刑。
卫兵松开了手里的绳,巨大的断头刀刀锋在急速的下坠中闪着亮眼的光芒。
哐啷,刀在平安的脖颈上猛地抖扭了一下,裂成了五块,向四下里飞溅而出。一块哚地插在了断头台的木架上,一块插在了行刑卫兵的胸口,一块插在了围观人众中一人的眼睛上,还有两块掉在了空地上。人群乱了。有些人开始胡乱叫嚷着往远处逃跑。有些人则向平安跪下,祈求神的原谅。
大主教站在那里发呆,不久被他的随从拉进了马车。马车夫扬起马鞭狠抽了几下马,马吃痛绝尘而去。
“趴那儿很舒服吗?起来啦!”平头菇对平安说。
“我没死?我没事儿?我真的没死啊!”平安兴奋地跳起身来,向人们欢呼。
因为平安这几句话说的是花城的语言,那些跪着的人们还以为她在念经念咒,个个惶恐地向平安更加地祈求起饶恕来。
自己居然还活着的兴奋劲儿过了之后,平安看到了死在身旁的卫兵,胸口插着断头刀的碎片。
“怎么回事?这个人他,他为什么死了?”平安不安地问平头菇。
“他是被分崩离析的断头刀碎片插死的!”平头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