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宜不知道自己又被卷进了风暴的中心,还在厨房煎着药。一阵风吹来,浓烟呛得她冒出了眼泪。
容宜转过身,正打算再添些柴,模糊的视线突然瞥见身后站着个白影,容宜吓得心脏差险些跳了出来。
“啊!”她轻呼,怔愣地按着胸口。
“抱歉,吓着你了吗?”
细软轻柔的声音响起,容宜擦了擦眼睛,这才看清来人是张栩然。
容宜立刻站直身行礼道谦,“对不起,张小姐,奴婢没注意到您。”
张栩然眉眼弯了弯,浅笑道:“无事,是我吓着你了,你名唤容宜是不是?”
容宜点点头,心里暗暗觉得张栩然对她一个丫鬟的态度有些好过了头。
“容宜,我在花园里弄丢了大夫人送的镯子,我不敢让带路的丫鬟姐姐知道,所以找个借口支开了人。可这么大的侯府我实在是不认识路……你能帮我一块儿去找找吗?”
容宜婉拒道:“对不起,张小姐,奴婢还在煎药,要不奴婢帮您叫个小丫头……”
张栩然急声打断,“你不能让厨房的小丫鬟帮你煎着药吗?”
容宜哑然,她没有理由拒绝。
最后容宜交代小厨房里的丫鬟看好药,自己领着张栩然去了花园……
花园里,容宜弯着腰勤勤恳恳地在地上搜寻着手镯的踪迹,张栩然在另一处寻找。
烈日下,容宜快找遍了大半个花园也没见着镯子,她晒得头昏眼花,额头和脖颈上都布满了汗珠。
容宜直起身休息,环顾四周才发现张栩然不见了踪影。容宜暗叫不好,这会儿镯子没找到,连张小姐也不知去哪了。
容宜怕张栩然迷了路,又匆匆小跑着去寻人,终于在僻静的回廊深处见到了端坐着的人。
“张小姐,对不起,奴婢没找到镯子。”容宜在张栩然面前站定,气喘吁吁道。
张栩然抬起手腕晃了晃,华贵的金色手镯赫然出现。
容宜怔然地看着她,张栩然轻笑,满不在乎道:“抱歉,我刚刚才发现原来手镯还在我手腕上。”
“那张小姐应该过来告诉奴婢才是。”容宜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嗯?你自称什么?你自称奴婢,不知道主子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吗?你有什么道理要求主子告知你呀?”张栩然起身,靠近容宜,毫不掩饰地打量着。
容宜没料到张栩然温柔的皮囊竟是如此阴暗的内在,她愕然失色,片刻后又不服气地直视着那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道:“张小姐,您不是我们江伯侯府的主子,没有权利这般使唤侯府的下人。”
“你这话说得可真神气,你可知侯爷今日对我说了什么?他说他会对我负责。”
负责?容宜的心突然被揪紧。负责什么?因为张栩然是位大小姐,所以名声极为重要,要娶她负责吗?
“那我呢……”容宜在心里暗念。
张栩然看着容宜失神的模样,知道自己是戳到了容宜的痛处,而江匀珩脖子上的痕迹也定然是这个女人留下的!
她被嫉妒冲昏了头,她单恋了江匀珩一年多,至今毫无进展,可这个丫鬟竟然可以爬他的床!
张栩然高高扬起了手掌,刚想扇下去,身后就突然传来了一道婴儿的哭声。
二人怔怔地向后望去,只见赵紫凝一脸怒意地站在不远处,身后是焦急哄着孩子的碧珠。
赵紫凝没给张栩然反应的机会,高声骂道:“哪来的野女人敢碰我最器重的丫鬟?”
她撑着腰走上前,冷嗤,“男人的狗屁话你也信呢!等你做了主母再到丫鬟面前放响屁也不迟!”
容宜瞳孔微阔,嘴巴微张,震惊地看着如救星般出现的赵紫凝。
张栩然的神情凝滞了许久,才不可置信道:“你是谁?说话为何如此粗鄙?”
赵紫凝双臂交叉到胸前,冷笑骂道:“你瞎啊,看不到我儿子在后面吗?你说本小姐是谁?”
张栩然面上顿时失了神气,蹙眉娇弱道:“抱歉,赵小姐,是我冒犯了,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栩然一回。”
“你在别人家里耀武扬威,凭什么要本小姐捂住耳朵,我偏要撕烂你的嘴!”赵紫凝刚出月子,本就憋了一身的不舒坦,今日逮着机会就想全部发泄出来。
容宜怔愣在原地,这才意识到赵紫凝之前对自己真的是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