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明察,陛下明察啊……”
慕容澈的怒吼声倒是把乱作一团的人们给镇住了,一时间御花园里的声音倒是小了很多。
慕容珩眸光微闪,看了看同样吓得不轻的太后,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眉毛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说不是你,从头到尾倒酒的都是你,为什么别的酒都没毒偏偏你倒的这杯酒就有毒了?”站在太后身旁不知是哪个宫的掌事宫女不低不高的一声指责,倒是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你竟敢行刺哀家,好大的胆子……”心有余悸的太后手指颤抖着指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宫女,脸色都白了许多。“来人呐……”
“慢着。”还没等太后说完,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打断了太后的话,一直没有说话的齐王缓缓地站起了身,踱步上前。
“太后娘娘这句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这个奴婢若是真的要行刺您,为什么不在您之前喝的酒里下毒,偏偏在这杯酒里下毒呢?况且这杯酒,到头来还不是给您喝的……”
“齐王,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脸色一白,凤眸眯起,看向朝她走来的齐王,声音提高了几分。
“本王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太后娘娘别和小王一般计较。”齐王说着便踱步到了顾清欢面前,颇有些同情地摇着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怜的孩子,吓坏了吧……”
顾清欢应景地瘪瘪嘴,极为配合地往顾子庭身后缩了缩,手拽紧了顾丞相的衣袖,像极了一个受了惊吓的小鹿。
“珩儿,你看这——”太后恨恨地一甩头,看向慕容珩,本想着让他下旨,可没想到慕容珩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多了些复杂失望的意味。太后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落到了她的头上,忽然想起几天前她要赐死顾清欢的情景,大呼不好,想解释,却不知从哪里说起。
慕容珩看了太后一眼,又转眸望向齐王,两人目光在空中接触,继而望向顾丞相,轻咳了两声,朗声道,“此案疑点颇多,依朕看,就交给顾爱卿查办吧。”
“珩儿,你——”太后吃了一惊,刚想阻拦,顾子庭已经上前一步领命。“臣接旨。”
“既然如此,那众卿就别这么站着了,成何体统。”慕容珩轻笑几声,率先坐了下来,如玉的手指端着琉璃玉盏,盏中的琼浆玉液被月光撒上柔和的色彩。
太后缓缓坐下,却没了刚刚那股活力,齐王楚王纷纷回席,简丞相和顾丞相也带着各自的宝贝女儿回去,一时间竟席上无话。
“好好个宴会被弄成这般,倒是无趣了。”慕容珩轻声一笑,有些百无聊赖地摇晃着手中酒杯。
“皇兄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慕容澈道,“母后费心操持,还不是为了给皇兄选妃,皇兄若是这般说,可真要寒了母后的心啊。”
“那朕可不能辜负母后的一番苦心。”慕容珩看向太后,见她有些不太自在,顿了顿,含笑问道,“母后,儿臣想立顾爱卿的千金为贵妃,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顾家千金?”太后被慕容珩的话一惊,刚想反对,可想起刚刚的事,到嘴边的话却是咽了下去。刚刚她可是亲手把毒酒递到了顾清欢手中,若是此时反对,岂不是不打自招,坐实了自己的嫌疑?更气人的是,她本想着扶简如玉上位,可如今却是不能在此时提,若是一提,这些个大臣们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如此便是坐实了她的动机,自己打自己的脸。可怜太后看着慕容珩诚挚征求意见的俊颜,说出的话却是言不由衷,“好,好,好,哀家刚刚看着这孩子就讨喜,进了宫也是极好的。”
“既然母后都这么说,那便传旨吧。”慕容珩看了一眼身边的七海,缓缓说道。
眼见得自己的终身大事就在他人的一言二语中定下,自己倒被晾到了一边,吓得不轻的顾清欢刚要站起来反对,却被她的丞相老爹给狠狠地摁住,急得直冲慕容珩挤眼睛,可却收到对方那柔情无限的笑,气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这上面坐着的人的一来一往可全看在下面坐着的大臣眼中。大臣们权衡着利弊,见情形如此心中都有了计较。
虽说这太后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可在皇上幼年时也垂帘听政了许久,即使如今手里也握着户部和礼部的权力。如今皇帝早就成年,太后手中权力朝不保夕,便一力扶持自己的娘家——简家。可皇帝怎会允许外戚独大,今日此举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天耀,终究还是皇上的天耀,慕容家的天耀。
至于太后,至于简家……大臣们无形中便摇了摇头。可转眼看向顾丞相和顾清欢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炽热——顾家,前途不可限量。
谈笑间,朝局便有了微妙的变化。
七海笑着打开圣旨,还没开始宣读,忽然御花园外面一阵喧哗声,一个身影趁着喧哗想闪出御花园,正好被慕容澈看个清楚,是个宫人。
“刺客,是那个刺客!”
☆、第四十八章刺客(二)
一个宫人趁乱在众人分神的时候想溜出御花园去,可没想到被慕容澈看个正着,慕容澈见她鬼鬼祟祟,大吼一声没想到那个宫人竟轻功了得,飞身而逃。见她如此,慕容澈随即飞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