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迷尴尬,心想,就不该多嘴接话,触了人家的伤心事。他见先生眼中划过一丝怜悯,倒真希望先生能帮帮这位姑娘。
沉默片刻,李攸宁放下碗筷,低头看向自己,想到了什么,幽幽道:“这衣裳好像和我之前那套不太一样。”
“不是我!”阿迷跳得老高,连连摆手,撇清自己。
“姑娘别误会,在下施了简单的净身术与变幻之术。”顶着她疑惑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万不得已,也是可以用上一些的。”
晚间,阿迷又端了碗令人作呕的药汁过来,态度诚恳:“姑娘,这是今日的药。”
“画本子里不都写着,修行之人挥一挥衣袖就能治病。怎么还要喝这么难喝的东西?!”李攸宁捂着鼻子,直叫他拿开。之前那一口,记忆犹新。
“加了糖的!”阿迷劝道。
她凑上去一闻,小试了一口,腹中一阵逆反,刚吃了晚饭,不能全吐了,堪堪忍住。
两人因为这件小事僵持着,阿迷苦恼极了,犹豫要不要把人敲晕再喂药。宋清衍走进来,清润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这药有助于神魂修补。姑娘被怨气伤了魂,饮了这药,我为你调息补魂。”
她下意识不信,可宋清衍眼中藏着难以言喻的力量,让人不自觉信服。
这一眼看过去像毒药的东西,竟还能补魂,身体要紧,咬咬牙,夺过阿迷手中的药汁一饮而尽。阿迷心满意足走开,不多时,又端来一碗。
调息时,宋清衍正坐在她面前,微凉的指尖触过她的额头,一股清流游走于经脉之间,通体舒畅。若不用强忍着反胃的不适感,就更好了。
“半个月左右,姑娘便可恢复。只是,姑娘体内有股的怨气与我的气息相抵抗,姑娘身子弱,强行祛除,会伤了姑娘。”烛光中,宋清衍笑容和煦。若忽视他眼中脱俗世的寡淡,当真是一位暖如玉的儿郎。
这会儿,李攸宁有些担忧,假装体力不支,倒向一边。契约强行解除,不知会如何。况且,没了契约的牵制,也不知道那怨魂会不会再对她不利。她还需要怨魂喂她做事,祛除是不能祛除的。
宋清衍把她扶到床上,对她说道:“此事不急。我虽不能教姑娘修炼术法,却能授姑娘一些实用的口诀心法,避免被灵怪干扰。如果姑娘愿意,明日一早可来寻我。”
她灿然一笑,应下了。她有每日沐浴的习惯,又缠着对方施了个净身术,才安然睡去。
山林间的阳光滋养着万千草木。草木们回报以扑鼻芳香,身在其中,心旷神怡。
李攸宁简单在尾扎了一个圈儿,让丝不至于四处飘散。
她找了一圈,在不远处山崖边瞧见了正端坐着的宋清衍,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也迷了她的眼,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宋清衍倏忽睁眼,正巧对上,怔了一瞬,回以微笑:“姑娘来了,坐吧。今日先教姑娘最简单的清心决。”
他的话语如同潺潺流水般流淌过她的耳朵,流进心里。若不是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