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还好好的,晚上一顿饭吃完后,珠玉简直像对他生了恨意似的。
他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女孩,她手握方向盘,车开得很是平稳,但面无表情,一句话都不说。
陈凯、三姑爹和爸爸都喝了酒,车子让给滴酒未沾的珠玉开,她得把柳斯昭送回小洋楼,还是那辆二手的破车,他们家没有别的车了。
柳斯昭喝酒喝得潇洒至极,但实际上酒量马马虎虎。几杯后就上脸,再喝几杯,人就不行了。上了车就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开上山路后,偶尔有些颠簸,珠玉没有减速,就那么直直开过去,这种颠簸两个人都要受着。
柳斯昭睁开了眼睛,伸出手臂,手搭在珠玉肩膀上。
还是没减速,车咯噔咯噔地开。
珠玉感觉到他的手是温热的,酒气扑到了她的脸上。扫他一眼,柳斯昭的面孔变得煞白。
“你怎么了?”
他拧着眉毛,嘴唇紧闭,好似十分痛苦。
“停车,快点。”
刚停下,他就冲到路边,手扶着树一阵吐。
吐半天,差不多把胃里的东西吐光了,珠玉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还有一包纸巾。
“盛珠玉,”柳斯昭抹了把脸,后背靠在树上,她两臂交叉抱在胸前,平淡地瞧他,“好点了吗?”
“把我颠吐了,你心里舒服点了吗?”
“我不是故意的。”
他晕眩的劲儿刚过去,加上酒劲,说话声音都虚弱得小了,“咱们敞开了说话吧,故意,还不是故意,一眼都能看出来。”
“咱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我为什么跟你故意?”她站那儿不动,脸上有了点笑意。
“真没有?”柳斯昭朝她伸出手。
珠玉走近了,扶住他,往车里走,“真没有。”
“你别骗我,我可是真信了啊。”他醉醺醺地呢喃。
他是高个子,珠玉才到他肩膀,可这个女人扶着他的力气是真不小。
“你看,那天,就是在这辆破车里,你拿大灯晃我。非要说故意不故意,那也是你先故意的吧?”她把两边窗户打开,拿空矿泉水瓶敲了敲皮都烂掉的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