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我们准备了很多,策划方案也经过了多方修改和论证,工作组的同志们做了大量的工作。我也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工作没有收到成效,首战告负,这意味着我们的工作存在漏洞,甚至是思路和方向出了问题。”
“这一次在省城的展览,我在这里毫不夸张地跟大家说,效果很差,几乎成了一场笑话。市委东方书记对此高度关注,亲自做出指示。市委陈秘书长也亲自靠上来抓这项工作——市委给我们的要求是,不惜一切代价、克服一切困难、争分夺秒一炮打响!”
康栋敲了敲桌子,声音越来越严肃,“我们已经没有了失败的机会,如果再失败,我们会远远落后于我们的竞争对手,直接拖了市里申报工作的后腿!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众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康栋没有夸大其词,宣传工作做不到位、效果不好,倘若因此导致申报工作化为泡影,整个工作组的人都要受牵连。最起码,只要市委书记东方岩还在市里工作,他们就别想再升迁了。尤其是谢小容这种有职务在身、对副县级觊觎多时的人,更是想都别想了。
哪怕是康栋,最后也得受牵连。在政治上,会受到冲击和打压。
康栋说到这里,顿了顿,给众人留出了一点消化吸收的时间来,又缓缓沉声道,“市委主要领导和陈秘书长亲自点将,要求把彭远征同志抽调上来,脱离宣传部的工作,将全部精力放在工作组的工作上。从今天开始,工作组由彭远征同志具体抓,谢小容和高懿宣配合。远征同志,你谈谈吧。”
康栋这话一出口,谢小容长出了一口气,她其实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他们的工作搞砸了,市委领导肯定要临场换将,这是毫无疑问的。不过,她也不排斥彭远征的参与,毕竟彭远征虽然年轻但工作能力很强有口皆碑,说不定他能带给大家一个惊喜。如果宣传工作组出了成绩,她哪怕是“配合工作”,也是一笔可以载入履历的政绩。
高懿宣心里哆嗦了一下。彭远征临危受命,成了他的领导,虽然只是暂时的,却也让他难堪和不忿。
此时此刻,他已经将彭远征列为了危险的头号情敌。而事实上他的预感和判断也没有错,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接触的增多,李雪燕对彭远征的好感正在逐步转化为某种朦胧的情愫。或许李雪燕本人还没有感觉出来,也或许彭远征看出来也装作看不懂。
彭远征压在他的头上或许还不打紧,但如果因此让彭远征站在他失败的起点上做出了成绩,那就不仅仅是打他脸的问题,而是有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在追求李雪燕的“战斗”中彻底败下阵来!
高懿宣咬着牙,脸色阴沉地紧紧盯着彭远征。
彭远征从始至终看都没看他一眼,这种有意无意的蔑视或者说是漠视,让自视甚高的高懿宣心中的种种负面情绪瞬间沸腾起来。
彭远征笑了笑,朗声道,“康秘书长,各位,说实话,接到领导的通知,我感觉很突然,同时感觉压力很大。”
“在来的路上,我想了想,咱们上一次的活动本身没有太大的问题。以图文并茂的展览来宣传本市形象,也是一条可行的路径。只是大家可能疏忽了比较关键的一点:选错了活动开展的时机和地点。展览开幕时正好是周曰,休息时间,虽然我们提前通过各种渠道发放了免费的参观券,但有几个人愿意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去看一个并不是很重要的展览呢?还有,展览放在省体育场,这个地方正是省城市郊,距离市区直线距离也有十公里以上——大家再想想看,又有几个人愿意长途跋涉从市区跑来看展览呢?同样的展览,如果是放在繁华的市区,效果一定会更好一些。”
“还有媒体的问题。说句实话,现在类似于展览这种形式的活动,可以说是铺天盖地泛滥成灾,从中提炼不出太大的新闻亮点来。既然没有亮点,就显得没有报道价值,愿意来跑这种活动的记者就少,媒体也不太感兴趣。”
彭远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众人沉吟着,有不少人都豁然开朗,觉得彭远征说得很有道理。
现在想想还真是这样。
高懿宣皱了皱眉,突然插话道,“彭科长的话,我不是很赞同。这一次的展览我们准备得很充分,之所以效果不好,出了岔子,我认为主要问题还是在于一个小小的细节上。我很清楚现在的媒体记者,他们参加活动不是奔着红包就是冲着纪念品,而我们在这方面准备不足。”
“至于选址,我们毕竟不是商业活动,是政斧行为,选在繁华闹市区,且不说场馆很难找,就算是找到了,恐怕来的人也是抱着看热闹的目的,不仅起不到正面宣传的效果,反而会败坏市委市政斧的形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