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个守将和十个力士傀儡赶到的时候,本来许多慌乱逃跑的行人,速度立刻慢了下来,也没有继续拥挤推攘,显示出来这些人对圣眠城的守将极大的信心。
而那东城守将,对着石柱行礼之后,隐约有一道极细的光线,从那石柱高处出现,与他手上的令牌连接到了一起。
这一幕,只有苏寒山他们几个感知敏锐的人,才能够清楚的察觉到。
但很快,那一条极细极淡的光线,就扩张成一大片显眼的纯白色光束。
光束源头处依然纤细,到了近处,却越来越显得宽大,直到宽度与整个街道的宽度差不多,才停止膨胀,然后从守将所在的位置,向东推移百丈,又向西推移两百丈。
在这个范围内,所有的事物都被白色的光幕扫过。
但在苏寒山他们感觉之中,这种白光,就好像是最普通的秋冬阳光一样,没有杀伤力,不含有任何杂质,不会触动武者敏锐的直觉。
光束消失之后,那个守将就直起身来,把令牌上的一个小孔照向空中,顿时只见半空中浮现一个四四方方的水镜,丈余大小。
水镜上的影像,分为两个部分,一半是苏寒山、雷玉竹和广明禅师在长街上闲逛的模样。
另一半,是司徒停云从街道侧面诸多屋舍拐角间,潜息绕行,混在熙攘的人群之中,朝着这三人靠近的场景。
“居然还能查监控?”
苏寒山心里闪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勾起他一些久远的怀念,不过圣眠城居然有这种手段,倒是没听二叔提起过。
这时,隔壁街道有群年轻男女穿过小巷,来到这条长街之上。
“出了什么事,怎么要用到溯光回影?”
这群人为首的一个年轻男子,发丝整齐,眉眼清朗,身形修长,脸颊却微圆,像是还有些婴儿肥。
看他穿了身白底银绣暗纹长袍,素雅但不简陋,腰间挂有一块暖黄玉佩,颇具贵气,声音却故意压低,显得有威严的样子。
不过他这话刚问出来,眼睛一扫,就已经看到了那具无头尸体,神色登时一凛。
那守将转过头来,招呼了一声:“七公子!”
神威大将军的七个儿女,最小的也就是这位七公子张定远,但也已经年过弱冠,神威府的人有意让他出来磨练。
这次的神威宴,据闻就是要由这位七公子主持,城里的守将大多也对他有印象。
“嗯。”
张定远上前几步,也抬头看向空中的水镜光影。
就这一颗头滚在旁边,无头尸体满地血,一眼能看出来是凶杀,也没必要特地解释为什么动用溯光回影了。
但要知道如何处置,就得好好看看回影中展现出来的事情原委。
这时,水镜中的两处画面已经合并到一起,展示出了司徒威以缩骨功从食盒中出手偷袭,还有司徒停云在背后出现刺杀广明禅师,直到被反杀的整个经过。
“飞梭剑,司徒家的人,这回来的应该是司徒停云……”
张定远目光一转,挥手让八名银甲力士傀儡让开一条路来,拱手道,“不知三位是?”
广明禅师拱手报上名号,解释了三人来历,只说自己三人来自雪岭郡沧水县,自己曾是郡尉司徒云涛的门客。
人多眼杂,大庭广众之下,他浅尝辄止,没有多说什么。
可张定远博闻广记,只听这些,也已经明白过来。
“治政之争,蔓延到身无官职的人身上,居然还敢为此在我们圣眠城中,刺杀神威宴的宾客,罔顾神威宴中不许寻仇的规矩,司徒家真是好大的威风。”
张定远脸色生冷,看向被两名金刚力士傀儡擒住的司徒威,“给这人锁了关节,封大穴,戴重枷,穿了琵琶骨,关到大狱之中,来日再跟司徒家讨要说法。”
“司徒停云的尸体也不必缝合换衣了,就这么个样子收拾一下,等司徒家的人来取。”
那东城守将应了一声,立刻吩咐金刚力士把司徒威带走,又派银甲力士收拾尸体。
“且慢。”
张定远往尸体那边走了几步,停在血泊之外,从袖子里抽出一块手帕,弹出一缕指风,正中那颗头颅眉心的位置。
司徒停云的双眼突然瞪大,眼球表面有两片薄膜震脱出来,被张定远隔空一抓,落在那块手帕之中。
“三位。”
张定远走向苏寒山三人,“星罗天眼和飞梭宝剑,都是上好的法器,但旧主已死,若没有司徒家嫡传功法,又不经过玄胎高手的重新洗练,别人也很难发挥全部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