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安见这个将领言辞之间对自己似乎甚是恭敬,他自认为是自己的长史身份压制住了对方的气势,顿时心里有了底气。于是用手指着邓宇叱道:“胡言乱语!此地乃是楚州刺史刘延庆刘大人的府邸,哪来什么反贼!便是有反贼,又何须尔等多管闲事?吾等自然会将反贼绳之以法。。。。。。”
邓宇有些头疼。他本来连夜奔袭已经累得体力透支,到现在更是连口水都没喝过,本来还想着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结果这混蛋还在那叽叽喳喳的鼓噪个没完……
邓宇心中怒气陡升,手握着刀鞘“呛啷”一声就抽出半截儿,刀身寒光闪闪,冷声道:“再多言,以私通反贼的罪名的论处!”
“呃……”?郑玉安顿时语竭,眼珠子却瞪着邓宇,心说这人也太不讲理了,自己好歹也是你的上官啊!你这样张嘴闭嘴“私通反贼”的罪名压下来,谁受得了啊!
郑玉安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自己这个长史身份,好像还真没人在乎啊……
邓宇冷哼一声,理了理思路,组织了一下言语,看着郑玉安,淡淡的说道:“刘延庆勾结大辽皇帝耶律德光,企图把楚州作为投名状,拱手送给耶律德光,此事证据确凿。郑大人到现在还口口声声说此地没有反贼,莫非郑大人与刘延庆相互串通?”
郑玉安的脸都吓白了!
勾结大辽?
把楚州拱手送给耶律德光?
我的天啊!
这可是通天的大案啊!
怪不得李景裕那家伙敢命令手下的士卒如此肆无忌惮的屠杀,感情人家是心里有底气啊!
最让他心惊胆跳的是邓宇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叫相互串通?
没这么冤枉人的!
郑玉安虽然不会带兵打仗,却不代表他是个政治上的白痴,这种事情谁沾边谁倒霉!
而且想要把楚州拱手送给耶律德光,光靠刘延庆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绝对有不少官员牵涉其中。这就是个巨坑,跳进去就出不来了。
“刘延庆居然敢如此?简直是难以置信!幸好诸位揭露了刘延庆的祸心,否则本官岂不是要一直被刘延庆这奸贼蒙蔽!”?郑玉安明智的转移话题,干咳两声,说道:“敢问裕王殿下到底掌握了刘延庆什么样的证据?”
郑玉安身后的一众衙役集体鄙视!
你这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吧,刚刚还义正言辞的斥责对方,现在就变得这么的恭敬了?
邓宇说道:“大辽使者就隐匿在刘府之内,受到刘延庆的保护,伺机阴谋作乱,夺取楚州!而且,在刘府之内搜出了耶律德光的信件,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这下,郑玉安知道刘延庆勾结大辽的罪名没跑了。
各种人证物证俱全,事情已经定了性。况且李景裕下手狠辣,麾下士卒闪电般袭击刘府,刘府中的核心人物一个都没跑了,想找个刘延庆的直系子孙为刘延庆伸冤都不行。
至于什么“反贼拼命反抗,只能就地格杀”的话语也就骗骗小孩子,这里被围的水泄不通,谁脑子进水了才会反抗?人都有苟活之心,哪怕能够多喘一口气,也没谁会拼死反抗……
李景裕此举,是要将刘延庆狠狠的钉死,再无翻身的余地。
人都死了,还翻得了什么身?
太狠了!
真的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李景裕这家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将一位封疆大吏给摁死了!
郑玉安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越想越觉得李景裕可怕。
装疯卖傻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要亮出他的獠牙了吗?
这种人只能亲近,哪怕亲近不了,也要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绝对不能成为死敌!若是被这种人盯上了,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