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往前一步,继续在一旁站着。
“你……”陈孝恭正要开口骂这个烦人精,只好将话又咽了回去,道:“知节,你好好的在长安的窝里过冬,来骊山大营做算什么?”
程咬金满是虬髯的大嘴,开合着道:“奉太子调令前来驰援骊山大营。”
“你可以回去了,骊山大营一切都好。”
言罢,程咬金凑近道:“刚刚陛下与你说什么了?”
“陛下说今天天气很好,打算杀回长安。”
“杀回长安?”
“把你老程家的全家给剁了。”
程咬金反倒一笑,一手搭着陈孝恭的肩膀,道:“你还是与当年一样爱说笑。”
陈孝恭道:“究竟何事?”
程咬金道:“听闻河间郡王与京兆府的江夏郡王走得近?”
“莫逆之交。”
“他女儿还没出嫁吧?”
陈孝恭回过味来,目光瞅向大营的另一头,见到了程处默。
此时,寒风凛冽吹来,程处默正眼中颇有深意地看着一匹战马,就差开口对战马说情话了。
看得陈孝恭一个哆嗦,匆匆收回目光。
程咬金道:“吾儿如今任职太子右率,也是你一手教出来的。”
“太子右率?那右率就剩下七个人了。”
“上次说不是十个吗?”程咬金惊诧道。
“又熬走了三个。”
“那也是右率,就算是剩他一个人,也是太子右率,这小子的婚事……”
陈孝恭实在是看不得程处默对一匹战马如此深情,连忙道:“你去找承范去,与某家说什么。”
言至此处,见一双粗糙的大手握住了手腕,陈孝恭想要挣脱,发现这个程咬金的力气还挺大。
“做甚!”
“你是处默的老师,应当与某家一起去提亲,如何?”
陈孝恭终于是挣脱了他的手,一路走一路骂着,“有病!”
风雪过后,关中晴朗了三天,魏昶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中,一沾床榻便闭眼躺下了。
在外面,他跟着京兆府的人手救助困在雪中的乡民,已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薛五娘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家里,挺着孕肚还要用沾了热水的布巾给丈夫擦拭着脸。
他的胡子上还被冻上了一些冰碴子。
“你要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
听到了妻子埋怨,魏昶反手抱住妻子的后腰,将刚被擦过还有些湿漉漉的脸贴着妻子的孕肚,低声道:“往后都听你的。”
薛五娘低头抚着丈夫乱糟糟的长发,蹙眉低声道:“只要你不做恶事就好。”
魏昶迷迷糊糊点头。
薛五娘想到了两天前,听说大雪埋了许多地方,京兆府召集各县民壮救灾,魏昶没有多想,就毅然走入了雪中,跟着京兆府的官吏离开。
他是个好男儿,可他终究与京兆府有太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