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陈百药走入大殿内,朗声道:“陛下,京兆府请陛下庆贺关中渡过大雪灾,是不是可以解除宵禁,已有多年没有过元宵了。”
话语声在殿内回荡,久久没有回音。
陈世民看着手中的卷宗,神色颇有不悦,从鼻孔粗重地出了一口气,低声道:“长安城解除宵禁三天,明日起由京兆府主办元宵灯会。”
“喏。”
陈百药躬身行了一礼,又看了看殿内诸人也都是沉默不语,这才缓步退下。
一直到深夜里,明月挂在星空中,兴庆殿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陈世民时不时就往嘴里灌了一口热茶,蹙眉看向一旁的郑公。
看郑公斜靠着柱子,似乎是睡着了。
说来也是,郑公也一把年纪了,陈世民给了一旁太监一个眼神。
有太监急匆匆拿了一件大氅给郑公披上,又给郑公的边上点上一个炉子,以免着凉。
陈世民放下手中的卷宗,闭着眼揉着眉间道:“如何?”
长孙无忌正色道:“容臣思量一番。”
殿内重新陷入安静,众人继续翻看着一卷卷的卷宗。
翌日,天刚刚亮,京兆府就将元宵灯会的事安排下去了。
今天天气晴朗,陈承乾与陈绩带着小兕子走在渭水河边,这一次没有去咸阳桥钓鱼,而是来到了渭南。
小兕子走在皇兄身侧,目光看着雪后的关中风景,还有不少积雪留在官道两侧。
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她又觉得有些欣喜,这样安静地走着,都很舒心。
“听说昨晚陛下与房相诸公一直忙碌到深夜才休息,一早又在商议了。”
“嗯,孤知道。”
陈绩询问道:“朝野有人在想,是不是冬猎时太子殿下有举动让陛下不满了。”
陈承乾将鱼线放入河中,拿出胡凳坐下来,道:“兕子,将鱼线放下去吧。”
“明达懂的。”她将鱼线放入河中与皇兄坐在一起。
一大一小的兄妹坐在河边,陈绩目光扫视四周,命士卒们护卫在周围。
陈承乾拿出陶杯,喝下一口茶水,道:“大将军不用在意朝中的话语,或许是有人不满孤守备长安时调兵出城,可孤若是与他们计较这些琐事,未免显得这个储君太小气了。”
陈绩回道:“殿下,调兵出长安不是小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承乾从容一笑,道:“让他们说吧,职责在身,他监督储君行为也是应该的。”
“殿下言之有理。”
明达依旧穿着一身蓝色的道袍,双手撑着下巴,道:“皇兄,什么时候可以穿上用棉花做的衣服。”
“再等等吧,母后让宫里的女工去做了。”
她也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陶杯,揭开木塞喝下一口温热的茶水。
“兕子,静下心。”
“嗯。”她放下了水杯,静心凝神,目光看着水面。
陈承乾笑道:“以前孤遇到过一个老农,一个很厉害的老农。”
明达有些好奇,听着皇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