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现在的吐谷浑可汗退位,并且将所有的领土都送给大唐。
那些不愿意投效大唐的人纷纷离开,有的去了西域,有的去自立门户,而其中绝大多数的人去投效了吐蕃。
在招兵买马的工作上,禄东赞也不落下风,吐蕃吸收三成吐谷浑人,大致有五万牧民。
而有六成人愿意继续留在吐谷浑地界,有唐人庇佑。
那些离开的人也没有必要挽留,不论是自立门户,还是去当马贼,或者是投效吐蕃人,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土地是必须要拿的,人肯定是留不住,一定会流失一部分。
陈震在奏章上写得很清楚,如今疆域上,吐蕃与大唐几近接壤,距离最近的松州与吐蕃为界,相隔的只有布哈河的几条支流。
陈承乾端着茶碗往口中吞咽着茶水。
现在皇兄什么都没说,见神情凝重又有几分恼,陈恪行礼道:“皇兄,恪不是嫉妒魏王。”
陈承乾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低声道:“没有多想,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陈恪又道:“东宫有传言,治标不治本等于没治,恪去过洛阳,去过陕州都是治理水患,深知河道隐患。”
“如果修建淤地坝的事交给你去做,情面上自然说得过去。”
陈恪颔首。
陈承乾伸手接住一些从水榭上方滴下来的雨水,道:“可青雀在地志方面的专业知识更多,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不更好吗?”
再看陈恪的神情,自从陕州治水回来,今年至今他都找不到事做。
陈承乾拍着他的肩膀,西域的大胜让他的心气明显高了不少,将手从他的肩膀上收回来,道:“孤与你说个事吧。”
还站在原地,看着雨水洋洋洒洒落在太液池中,陈承乾低声道:“当初你去洛阳治水,其实父皇还在崤山布置了一队兵马,那支兵马足够包围整个洛阳,父皇已做好了打算,是最坏的那一种。”
陈恪愣在当场,惊疑地看着皇兄。
“你还记得当初发生在洛阳,被丢入河中的一家人的尸体吗?”
“恪此生都不敢忘。”
“那就对了,有些时候要多想想,而不是你做了什么就觉得已做好了。”
陈恪沉默不语。
陈承乾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若是还不明白的话,倒是有件事让你去做。”
“不知皇兄有何吩咐?”
陈承乾将奏章放入一旁的食盒中,准备带回东宫,面对弟弟,吩咐道:“支教的事并不顺利,崇文馆的支教夫子前往各县遇到了一些县官的刁难,在支教开始之前,确实是孤没有安排好沟通的事。”
“你去游说各县的县官让他们务必给夫子安排好住处与教书场所,并且将你的见闻与遇到的一些事都记录下来,试着能解决也好,要是不能调和,就送到长安,让崇文馆的人去处理。”
陈恪不解道:“为何他们会刁难支教的夫子?”
“是呀,为何呢?他们赞同支教,但不赞同支教的选人制度。”陈承乾笑着道:“我们一家人遇到的困难都很有意思,你时而将这些事回忆起来,多想想。”
泥炉子上,水壶的水开了,太监将水壶提起来,将热水倒入太子的茶碗中。
吴王殿下还未动茶碗,可茶水已凉了,他又将凉了的茶水倒了,重新沏上一碗热茶。
而后他又站回水榭外,等候着太子的吩咐。
若没有吩咐就等在水榭外一直站着。
陈承乾拿起自己的陶杯,将木塞子揭开,拿起水壶再将烧好的水倒入陶杯中,而后重新塞进木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