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初挽顿时懂了,敢情他早听了不知道多少故事,根本不是她想当然的那样。
她眼神有些幽怨:“你比我懂得多多了吧。”
陆守俨扬眉,看着她这样,没说话。
在这种事情上,男人总是会比女人多懂一些。
他轻捏住她的指尖,安抚道:“别闹了,睡吧。”
初挽一口气上不来。
她还是不太甘心,想了想,凑过去,咬唇小声说:“其实吧——”
陆守俨:“嗯?”
她越发小声地说:“其实我觉得,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好像也不是那么害怕,就是刚才有些吃惊而已。”
她抬眸看着他,缓缓地道:“要不我们再试试吧?”
陆守俨神情微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道:“算了,别折腾我了。”
他低声道:“再来一遭,我怕我命都交待给你。”
初挽说不上来的感觉,懊恼,忐忑,渴望却又畏惧,当然还有一些女性骨子里的羞涩。
他说睡吧,于是他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他是装的,但是也没揭穿他。
毕竟她也没胆量就这么去解开一个男人的皮带,去放出一个出闸的猛兽来对自己逞凶。
被动和主动还是不太一样,初挽发现主动需要更多一点胆量。
这时候,她回想着刚才无意中触碰到的,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她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竟然是这样的。
一切都出乎意料,但又仿佛合乎情理。
上辈子,他娶了孙雪椰,他们夫妻生活如何,和谐吗?他难道也和孙雪椰搞这一出?
她甚至仔细地回忆了下他四十岁的样子,或许因为没太关注过,以至于面目有些模糊,最能记得的,是他看人时候的眼神,仿佛永远的沉稳内敛不动声色。
这样的他,在家里是什么样子,面对自己爱人是什么样子?
他离婚太早了,结婚一两年就离了,估计都没太和孙雪椰相处过。
他后来漫长的单身生活中,有过一些想法吗,怎么一直没交女朋友也不结婚?
她搜肠刮肚地想,突然想起一件小事,有一年端午节,她过去大伯陆守俭家,当时一群同辈都在客厅里说话吃饭,也有抽烟的,她闻着不好受,便过去旁边露台透气。
结果就在露台上,她看到那个男人穿着简洁的白衬衣,袖子很随意地折起,下面是做工讲究的西裤,裤管笔直。
他坐在露台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随意翻看着。
当时晌午刚过,明亮的光线透过百叶窗落下来,条形光影投射在富有纹理的原木色地板上,那一刻的他全然不同于往日的肃穆冷峻,竟有一种闲散的温暖感。
她有些意外,不忍心惊扰他,便要轻手轻脚出去,谁知道这时候,他却自报纸中抬起眼来。
波澜不惊的眼眸幽邃犹如古井,他看她时淡漠疏离。
初挽略翻了个身,回想着当时他的样子,竟然不记得了。
只记得他看了她一眼后,视线便重新落回报纸上,他很随意地翻了翻,她见此,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也就要出去。
谁知道就在她要走出阳台的时候,他却开口,仿佛很随意地和她说话,问起她最近都收了什么好东西。
她也就停下来,和他简单聊了几句。
初挽想起这个,微微歪了下脑袋,看向身边睡着的这个男人。
光线昏暗,她勉强能辨别出男人的侧影,很是棱角分明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