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沛的房间在12o5,纪阳出门就看到了在12o2门口的沈涣。
纪阳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沈涣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却觉得他有点难过。
沈涣垂眸看不远处的女人,盘起的头散落了两捋在脸边,肤色奶白泛着红晕,眼睛大而圆,眼尾翘起的弧度园钝,微微抿着唇。
他弯了弯嘴角,道:“纪队。”
纪阳听到他叫她,马上抬眼仰头看向他,目不转睛。
“那天在会议室,你听到了对吗?”
纪阳像被钉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涣用房卡打开了门,低声说:“进来吧。”
酒店套房的格局都大差不差,沈涣把外套脱下挂在置物架上,看着端坐在小沙上的姑娘,坐在了离她不远处。
房间里的灯光暖黄氤氲,纪阳心想,氛围这么温暖,应该不适合杀人灭口吧。
何擎今天闹性子,饶是沈涣都被他灌了两杯。
只是他酒量好,此时不显山不露水,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被解开,隐约露出锁骨的形状,慵懒又禁欲。
纪阳如坐针毡,脑子疯狂转动,思考怎么回复沈涣。
出乎意料的,沈涣好像当做进门前那句话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开场白,没多解释,另起了个话头。
“今天晚上何擎高兴,跟岳教又是老队友,才喝了这么多。”
话音一转,他说:“跟他们比起来,我出来得算很晚了。”
“高二高三的时候,十六七岁,休学出来,进了se。当时se的上单还是岳沛,se的几个人,除了何擎和岳沛,你应该都不认识。他们已经退役很久了。”
“那时候还没有俱乐部,没有合同,没有转会,五个人一腔热血,真给我们打进了世界赛八强。”
纪阳点点头,那是六年前,se在世界赛上一战成名,在淘汰赛中打败了当时最有夺冠希望的fcg,晋级四强。
也是那一场比赛,她第一次认识了那个意气风的stern。
“但我家人非常不赞同,那次半决赛是在柏林,我父亲带着我爷爷从国内赶来。因为当时我还没有成年,我父亲以监护人的名义强制我退赛,我和他们大吵了一架,但也没能改变现实。”
“那会se刚起步,别说青训了,替补都没有,就我们五个人。”
“第一次止步四强,确实都是我的责任。”他说这话时眼神平静如死海,底下暗流涌动。
这份自责伴随了他六年,他心底对老一代se的亏欠一直都在。
纪阳有些手足无措。
每年都有转会期,各战队挖人的手笔各有千秋。
但这几年,哪怕其他战队开出天价年薪,沈涣就在se岿然不动。
纪阳猜到沈涣对se的感情格外深,只是没想到有这个原因。
每一次的荣耀加冕,都是把那一年世界赛他突然退赛、无能为力的伤疤撕开,何尝不是一种负累。
“我回到了学校,考上大学没多久,我就成年了。休学回了se,但那年的世界赛的大名单已经交上去了,我没有办法参加。”
“那是中国电竞最黑暗的时候,被各战区吊打,世界赛常年是韩国内战。”
“国内电竞起步晚,也不规范,选手的职业生涯很短,常有二十一二便因伤病退役的选手,何擎的腰伤也是那个时期落下的。”
“六年前那场世界赛之后,se老一代其他人状态明显下滑,先后退役。”
“只留下了一代年纪最小的何擎和我。”
“今天哪怕u1被淘汰了,何擎还喝那么多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