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汗机场,百名旅客慌乱逃窜,纷纷瑟抖地躲在承重墙后。
人人面带着张苍白恐惧的面孔,视线锁定在猩红的血海,生怕自己的下场也会变成那样。
他们此刻被笼罩在一片混乱与嘈杂哀嚎之中。
尖叫声,行李箱碰撞声,还有此刻吹刮在机场外,那漫天黄土的呼啸风声。
何萱看到马晶晶没了命,当场吓得两眼一翻,晕在付云泽怀里。
韩剀和付云泽像是被定了穴,惨白着张脸,呼吸都变得慢慢薄弱起来。
机场内,恐怖分子们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在这片混乱之中,所有求生者的声音显得那般微弱,甚至连刺耳地警报声,在此刻都显得孤立无援。
沈意浓全身发麻,不受控制地鸡皮疙瘩浮在表皮。
从心底里蔓延而出的恐惧,像是从地狱深处了猩红的血爪,此刻正冲着她招手,循循善诱。
铁腥味,淡淡地香水味,还有男人们身上发酸发臭的汗味,都让她的嗅觉在此刻无限扩大。
在这片混乱与尖叫之中,她仿佛像个异类,单单被遗弃在此地。
她那双坚毅明亮的瞳珠,被蒙上一层难以置信的雾气。
偏薄的眼皮悚抖,眸底里反射出惊惧与绝望,面容血色尽失,煞白如纸。
好端端地一个人,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命?
而且还就倒在沈意浓的脚下。
马晶晶那双瞳孔早已扩散,但趴在地上看她的眼神却一直睁着。
她嘴唇微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无形的双手紧扼,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
她哭不出来,也再说不出一个字。
自我竖起的高墙被践踏的溃不成军,沈意浓的身体开始发冷,发抖。
心里深处的震痛与悲戚,将她的每处骨头紧锁,收拢,令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了迟屿。
他每次出动紧急任务回来,身上总带着伤。
后背上的疤痕醒目骇人,摸起来却没有坑坑洼洼的触感,想必之前是黎青帮他做了修复。
他那样厉害的人都能受伤,那跟他并肩作战的队友呢?
是不是也会受伤,也会牺牲,也会眼睁睁地倒在血泊之中
沈意浓木讷地看着面前暴乱的场景,旅客们的身影逐渐模糊。
与周围的混乱交织在一起,无法抹去的痛苦画面将她全身裹挟。
恐惧控制了她的大脑,眼泪不值钱地在眼眶打转,使她此刻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迟屿哪天也受了重伤,倒在血泊之中,那她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
迟屿跟着大尉周靖、秦霄,坐在驻扎阿拉汗部队营地的房屋内。
边吃着早餐边看着窗外黄土漫天,不免开始怀念起南城的气候。
“还是南城好啊,季节分明,有雨有雪,就算刮风也不至于像这边这么恶劣,我感觉我早上睡醒,鼻孔里都是沙子!”
周靖瞥了眼秦霄,笑道:“这点恶劣算什么,以前我跟着中校执行任务,五十公里的雪山,积云厚叠,鹅毛大雪,那场恶战我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大尉同志,快跟我讲讲呗。”
就在这时,无线电3号频道立马传来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