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浓回到公寓,浑身像被电打了一样,柔软疲倦到没有骨头似得,脱了鞋子就把自己往沙发里面扔。
她还记得,她给迟屿上药的画面。
原细腻宽厚的肩膀上,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像是被暴风虐雨摧残过,每一寸肌理都承载着不同的重量。
满目疮痍的触感,愈合着密密麻麻的凹凸不整。
那些个长起的肉揪,令沈意浓每每想起都不忍直视,眼眶和鼻尖酸涩的不得了。
迟屿居然能忍着什么都不说。
仿佛他所遭受的这一切,根本不足为提。
或者更应该说是——
他不想拿这些事情来博得沈意浓的同情心理,更不想让她愧疚,心里扛起负担。
他只想纯粹又干净地跟她在一起。
无须特殊条件,无须敏感待遇。
仅仅像以前年少时,彼此坦诚相待,便足矣。
沈意浓从没有真正了解过迟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上高中的时候。
还把他当做那个意气风发,未脱稚气的少年。
没曾想他早已身经百战,蜕掉了向往纯真美好的那层皮。
更执着于追求她平安喜乐,无病无灾。
她是含着泪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时,沈意浓感觉自己的双眸肿的跟核桃一样。
不顾脸上干涸的泪痕,拿起手机就看消息通知。
可惜除了几条广告和群消息之外,没有任何微信弹框或者未接来电。
迟屿还没有回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沈意浓心尖蔓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来回踱步却没找着一处能躲热的地方。
只能这么心急火燎地等着,候着,盼着。
其余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
“什么?你说迟屿去参加紧急任务了?”
黎景深自从上次被迟屿的小弟捆绑在椅子上一整晚,手腕脚腕全都被勒出了淤青。
养了好几天才算是消退下去。
此刻他正站在酒吧台前,手握提前冻冰过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