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脑海中敲着警钟,却还是难以抑制住那小鹿乱撞的内心。
“别忙了,过来坐回。”
“没事,我很快就整理完,不会打扰你休息。”
迟屿原本还弯起的嘴角,此刻骤然下垂,回归成毫无情绪起伏的冷漠神色。
暖阳淌过的心田,此刻正以急剧的速度被冰封吞没。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早点收拾完,早点离开这里?
她就那么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迟屿微微低首,浓密又直长的睫毛半敛,将眸底突变的表情遮掩。
但眼底酝酿而成的失落感,像是在不停冲撞着内心仅存的底线。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碍到他们了。
没有廖玉珍,没有黎景深,更没有迟春盛。
为什么沈意浓还要躲着他。
“那些话是真心的。”
沈意浓在洗浴室摆放牙缸的手突然顿住。
那双漂亮又润泽的水汪眼眸里,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眉心紧锁着难以松弛。
她眼圈突然有些红,热流涌动在眼眶里想要溢出,但被硬生生忍了回去。
唇瓣也跟着不自觉地颤动,气息不稳,好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迟屿说的这句话,她何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是沈意浓不能应答,也不能给他希望。
迟屿的母亲是她害死的。
深沉的愧疚感犹如一坐巨山压在她身上,不敢直起腰,也不敢睁眼面对曾经。
她承认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是胆小鬼,但除了逃避,她别无他法。
“明日起,沈意浓是自由身,以后我会照顾好她。”
这句话从迟屿口中说出之时,沈意浓便动了不该动的心。
她还能回味到十指紧扣的触觉,他干燥粗粝却又温热笃真的手与她相握。
仿佛把所有的能量都传递给了她。
当时面颊上蓦然涌上的两片红潮,像发高烧一样直窜脑门的悸动,不是假的。
如果那个时候迟屿跟她说,他的话都是真心的,那她肯定捱不住。
沈意浓忙收回一团乱麻的思绪,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走了出去。
“牙缸和牙刷都是新的,放在镜柜后面的第一层,你比较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