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黑的走廊里,淡淡地光影将她半张脸隐在暗色里,另一边是病态的白。
她标准的直角肩搭着他的作训服外套,莫名将我见犹怜的棱角,增添了几分桀骜。
若不是肩头的支撑,那件外套恐许早已跌落在地,皱巴成一团。
“你为我爸爸请来了国外的专家,难道就没有想要的筹码?”
沈意浓几乎都快要习惯这种带有附赠条件的施好。
譬如廖玉珍,就想要以她作为筹码,换取海外市场的开拓捷径。
譬如黎景深,也想以订婚为筹码,帮她夺回沈怀洲,请权威教授来治病。
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呢,会提出什么样的筹码?
沈意浓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无非就是她的青春,还有命能抵,其余的她什么也拿不出来。
迟屿看着她疏离的冷然,硬朗的眉骨之间蹙起软肉,眸色似点漆的引燃起怨火。
嘴唇颜色偏淡,张扯着个不咸不淡的冷冷弧度。
“你把我跟黎景深归类成一种人?沈意浓,我就不能是不求报酬,真心实意地想要帮你么?”他语气里含着浓浓的委屈。
仿佛被沈意浓冤枉,让他十分的受辱。
她看着迟屿目光灼灼的眼睛,有点难以启齿。
她宁可他提点要求。
起码心里会好受些。
像这样不求回报的认清,沈意浓不知道该怎么偿还。
就当迟屿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医护人员突然从急救室里出来。
定睛看到沈意浓的背影后,立马走上前几步。
“你是沈怀洲的家属?他已经抢救成功了,但现在还昏迷着,需要转到看护病房观察几个小时。”
沈意浓的神色立马带起了释然,忙道谢几声,水雾含在眸中荡漾。
迟屿看着她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了回去。
他其实想跟她说,槐东9号院的那套别墅他买下来了。
但回想刚刚沈意浓肃冷疏远的反应,这件事还是暂缓比较好。
以免她觉得欠了他人情,心里不好受,又不知道该怎么偿还。
沈怀洲被医护人员退出来送到看护病房,沈意浓就那么站在玻璃窗外面。
看了好久好久,仿佛双脚焊在了那里,除了流着泪,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