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弄疼你了?”涌上了些许自责的情绪,钟亦凡忙探身过来扶住江溪。他觉得自己昨晚前戏做得挺充分的,那大概就是体位或者时间上的问题了,可能做得有点过头了。
起了一半重又躺了回去,江溪脸红了一下:“今天不想去了。”
“出勤率跟成绩挂钩的。”
“找人替点个名就行了。”江溪想找手机,发现衣服散落一地,手机应该在裤子口袋里。
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地上的衣服,钟亦凡心领神会地掀开被子下去翻出了手机递给江溪。
没接手机,江溪的眼光全落在钟亦凡身上。或者是现在这个年纪太可怕了,钟亦凡的身材让他又开始口干舌燥起来。
看穿江溪的心事,钟亦凡俯身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你腰还在痛呢!我去放水,一会儿来泡个澡,要是全天课都翘掉的话干脆去蒸一下再做个矿物盐按摩好了。”
钟亦凡起身去放水,江溪这才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扔在一边,动手给室友发短信。
他刚才的确是呼痛了,但那是被瓶润滑液硌痛的,大概是昨晚情急之下用完就随手扔床上了,没留神搂在被子里一起睡了一夜。其实只是不想两个人这么快分开,所以默认了钟亦凡的误会没有解释,小奸诈了一把。
洗了澡下楼等外卖填肚子的空儿,两个人靠在沙发上一起看新闻,新闻里报道广东某医院十一月十六日接诊了一名特殊的肺炎病人。
这则新闻让陷入甜蜜爱情的江溪想起了些什么,上辈子,那段满城尽戴白口罩的日子要来了。
情侣毛裤
严重急性呼吸综合症,俗称非典,简称sars。二零零二年十一月十六日,江溪生日前夕,中国第一例非典病人在广东被发现,三个月后疫情在b市大面积爆发。
随着寒假的到来,b市街上越来越多出行的人开始带上了口罩。
作为一个过来人,江溪不仅知道那病的凶险,更知道即使当时患过非典的病人战胜了死神离开了小汤山,但非典的阴影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很多病人在抢救过程中使用的大量激素类药物,激素的副作用导致股骨头坏死,加上肾炎、肺纤维化等非典后遗症,不少人丧失了劳动能力甚至引发了家变导致轻生。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给了你希望,再眼睁睁地将它夺走。可惜江溪做不了更多,预防非典的知识政府已经在宣传了,他能做的,只是嘱咐父母一定要按宣传的去做,勤洗手,多开窗通风,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现在还是寒假,但知道开学后随着疫情的严重,大部分高校将开始封校,江溪只能在寒假里抓紧时间跟钟亦凡约会。
今天约会的地点有点奇怪,两个人一起到了家药店。
“怎么买这么多板蓝根?叔叔阿姨感冒了吗?”江爸的手刚好,不是刚能够重新上班就感冒了吧?
“我妈听别人说这东西防非典,非让买。”
江溪也就是买回去安安江妈的心的,没打算同意父母把这些都冲着喝了。再过些时候这东西都能卖脱销了,看着别人家有自家没有江妈又该着急了。就跟上辈子日本地震核电站泄露那次一样,不知道哪来的谣言说吃碘盐预防辐射,导致半个中国碘盐卖到脱销,平时一块钱一袋的碘盐楞被炒到十块钱一袋。江妈知道消息晚了,别人家的盐囤积到能吃到下个世纪去,结果江妈炒菜等着盐下锅愣是到处买不到,刮了刮调料盒里的底儿,弄出了顿盐不够酱油凑的晚饭,还生怕这顿吃完了碘盐摄取不够被辐射了。
“大家都草木皆兵了,听说公交车现在都很空,有一个咳嗽的恨不能下站全体乘客都下车。”
钟亦凡几乎不坐公交车,这显然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江溪上辈子真是见识过那情景的,地铁里咳嗽一声,往周围一看方圆五步之内立马没人了。
“你也别太大意了,这病传染性强,确实挺凶险的。”拿着两大包板蓝根又去了非药品的柜台买了八个医用口罩,江溪刚要掏钱,钟亦凡抢先就给付了。没多少钱,江溪也就没争,钟亦凡的脾气他也了解的,争也是白争。何况现在放假,钟亦凡有超过一半的时间被江妈强留在他家吃饭,真跟一家人没什么区别了。
“你不是也准备戴着口罩出门吧?”
“不止我,你也要。”买了八个,父母加他们俩,刚好一人两个,可以换洗着戴。
“这模样还有法儿出去见人吗?”拿起一个口罩象征性地往脸上比了比,钟亦凡那表情有点难以接受,他这辈子还没带过口罩出门。
“小心无大过。”江溪不小心又带出江大叔年纪才会有的说教口气了,究其原因,大概是钟亦凡对非典的严重性没有正确认识的这种态度让他有点不放心。
抬手揉了揉江溪的头发,钟亦凡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特别享受江溪这样一本正经关心他的样子:“听你的就是了,瞎紧张先生。”
“我……”刚想申辩一句,钟亦凡手机响,打断了他的话。
自从换了手机号码后,钟亦凡电话响起的次数少了很多。
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钟亦凡笑意退去,也不至于不开心,可能只是不想让语气染上笑意吧。
电话是程志远打来的,年底了,钟亦凡知道他要回b市过年。
不管程志远去了s省后这两年跟妻子的关系恶化到什么地步,毕竟一天没有离婚,这边就还是家。春节这样的重大节日,岳父那边总要去拜个年露个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