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伴随着一声询问,还穿着刚才外出购物那身衣服的钟亦凡打开了寝室门:“你?有事?”
透过钟亦身边的空隙,江溪迅速打量了一下寝室,八人间的寝室只有钟亦凡一个人在。
“我能进去么?”
犹豫了一下,钟亦凡往旁边让了让。
“谢谢。”道了谢,江溪从不大情愿的钟亦凡旁边挤了过去。
“有什么事么?”甚至没有让江溪坐下,钟亦凡不准备长谈的态度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今天,是我生日。”其实,江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
明显楞了一下,钟亦凡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生日快乐”来,不过随即又犹豫着问道:“这个……有什么必要特意来告诉我么?”
“有。”大概是刺激受大了,江溪真的是豁出去了:“我喜欢你,想在生日这天听到你的祝福。”
“……”江溪喜欢自己这事儿他想他早已经知道了。不经意间露出了一副伤脑筋的表情,钟亦凡斟酌了半天措辞:“那你现在已经听到了。”
“不能再慷慨点么?”这不是一个十二岁孩子会出口的话,江溪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复杂的期待也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他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就这样任性一次吧!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江溪,钟亦凡试探性地开口:“江溪,如果是那五十块钱让你有什么误会的话,我可以解释……”
“没有误会,我知道那是出于你单纯的善意。”江溪不想听他扯别的:“看在今天是我生日的份上,把投在童欢身上的视线,分给我一些吧!”
“……”这个小鬼突然固执的让他不知道该说句什么才好:“我跟童欢初一同班时就认识了,也已经好了一年多了。”
“时间长也不代表你们就合适。”想到刚才在楼顶看到的那一幕,这话简直是发自肺腑的忠告,他真的一丁点儿都不想看到钟亦凡受伤害!只是受限于奔三的心理年纪,无法让自己像告密一样背后讲别人是非。
“那你觉得我们就合适么?”几乎有些失笑地用修长漂亮的手指在自己跟对面的小男生之间来回的比了几下,钟亦凡有点哭笑不得:“你才见过我几回?除了名字之外你几乎对我一无所知。小小年纪,还是好好读书吧!”
无比憎恨这种身高上的差距,无比憎恨眼前这该死的年龄,江溪突然踮起脚尖,仰头吻了上去。
太过吃惊,钟亦凡往后一退,腿绊在后面那张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没能彻底避开江溪印在他唇上那个略带着烟草味的吻。
“你给我出去!”反应过来的钟亦凡立刻沉下了脸,一把推开江溪,不客气地站起来指着房门的方向下了逐客令。
被像脏东西似地往外赶,江溪难堪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没像这样把自尊丢进阴沟里去索取过什么,他想他今天是疯了。
既然已经疯了,就疯个彻底吧,反正这辈子可能再也凝聚不出这样疯一场的勇气了!
贸然的出手,将钟亦凡重新推倒在了那种椅子上,在后者以为他准备打架的恼怒表情中,江溪再度想要强吻下去。将心底那个不耻地骂着自己不要脸的声音压下去,江溪只要想要对方明白他的感情有多真多炙热。
然而刚触及唇畔,钟亦凡已经毫不手软地推在了他的肩上,江溪没站稳,狼狈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钟亦凡简直难以置信,眼前的这个大胆的小男生真的是才读初一的学弟!?
眼中的羞愤一闪而过,江溪只觉得血往脑袋上冲,严重制约了他的思考能力,只剩下野兽一样的行动力。
一撑地爬起来,江溪眼睛都红了:“为什么我就不行?”
“小疯子!”忍无可忍一样,钟亦凡直接站起来将人拖到了门口,扭开门锁一把推了出去,“嘭”的一下关上了门。
“开门!”江溪恐怕是真的疯了,额头上青筋暴跳着,狠狠一拳砸在了门上。
他用力喜欢到肝胆俱碎的人,却总是要看着他被其他人糟蹋心意,为什么他想捧在掌心当成宝的人总是要在别人那里做根可以肆意被践踏的草?
痛到绝望的心情,让江溪那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几乎撕裂了声带。整层楼留在寝室里没有回家的学生都被这一声大吼给吓了一跳,钟亦凡亦然。
没等江溪用准备拆门的力道再砸下凶狠的第二拳,钟亦凡已经飞快地打开门把人又拉了进来。一把掩住江溪的嘴压在了墙上,随手关上了门并熄灭寝室的灯。楼道里随后传出了其他寝室陆续开门出来查看的声音,还有人不满地骂骂咧咧问谁在鬼吼鬼叫的。
“江溪你真疯了是不是?”贴着江溪的耳边,钟亦凡又气又急地压低了声音:“我们这种人叫什么你懂不懂?玻璃!兔子!你是不是想弄得全学校都知道,然后咱们全被退学才满意?”
被压在墙上喘着粗气,江溪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吧,或者更长,他混沌一片的脑子对时间都已经没有概念了,才被钟亦凡松开了捂着嘴的手。
稍稍冷静下来后,江溪意识到自己是太莽撞了。
童欢的背叛是钟亦凡不知道的事,童乐的背叛更是还远远没有发生的事,对钟亦凡来讲,只有自己此刻的冒失才是他看到的事。
“打搅了。”把钟亦凡推开一点,江溪撑起背站直。即使鲁莽了,失态了,他依然不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江溪?你没事吧?”看江溪僵着身体扭开门锁准备出去,钟亦凡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刚才那个发飙的男孩就跟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一样,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