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但阻止不了。”
“怎么会阻止不了,”徐醉茗拖着受伤的腿,边在地面上寻水喝边和上面的人说话,“进来我就看到了江左舞门,那可是名门,绝不会擅闯。”
屋顶破洞露出了女人的脑袋,女人的声音也清晰多了:“你瞧着也不是坏人,不也擅闯了。其他人我又如何能管。”
徐醉茗听到此话,不好意思地笑笑,心虚地将地上茶壶里残存的茶水一饮而尽。
‘嘎吱’
左侧的轩窗被吹开。
徐醉茗被穿堂风袭击了身上每一个角落,包括她的脑袋。她疲惫的精神也得以复苏清醒,仰头通过屋顶那个破洞,她看到了一轮明亮的圆月。
圆月散着朦胧的白光,它们身后蓝黑色的夜空,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干净、辽阔、寂寞、安宁。
“还不走?”屋顶上的人再次出逐客令。
徐醉茗摸了摸背后的包袱,酒还在;包袱的布是干的,酒没有洒出。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答。
“那我就叫你风雨吧。”
还是没有回答。
“我听说你一直在找能算命的人,我可以帮你。”
终于再次听到她的声音——“你知道我要找人算什么吗?”
“算神。”
‘呼呼’顷刻间,她到了徐醉茗面前,在所行的路径上落下三两残影。
“世间通天算者屈指可数,算神者从未有之,你知道欺骗我是什么下场。”风雨左手朝身侧笔直伸出,五根手指也骨节分明地半弯,有无形光彩从她手掌中溢出,形成可见的光路落在躺在地上的完好的白瓷碗上,风雨的手指向内再弯了弯,白瓷碗酒碎成了粉末。
“山海经记载,诸神居大荒,共工触山,天倾东南,地陷西北,后又大洪,诸神离大荒而升天。又有民间流言,道洪水灭,海外岛忽显仙人,仙人语昔日亦为人民。以前我是不信的,”徐醉茗盯着风雨那张越在眼中放大越具备致命吸引力的脸,失神又忍不住集中注意力,傻愣愣地笑,“看到你,我信了。”
风雨也笑了,伸出手,却在离徐醉茗脸颊附近停下,手的热气和少女脸蛋的热气相撞。“这世上没有神仙。不过,你倒是很像我的故友。”
她看着少女疑惑的表情,收回了自己的手,她转身,放下话:“条件。”
徐醉茗低头看自己污糟的一身,堆起笑,讨好:“让我在这里先睡一晚呗。”
风雨垂下的眼睫毛缓缓抬起,反问:“你觉得这破地方还能睡人吗?”
“还有,你这一身的伤,是不治吗?”风雨现在才将她的伤口细致了扫一遍,下结论,“没大碍,死不了,但恶化了一定能死。”
徐醉茗将酒坛包好,抱在怀里,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苍白着嘴唇,笑容倒是明媚:“没事,行走江湖,怎么可能会不受伤呢!现在也不可能下山找医馆,等明日再说吧。”
风雨并不喜欢这样的笑容,多少有些刺眼了。
“后门出去有间草屋,草屋里有药,”风雨慢步走出屋子,行至门口停了下来,余光轻瞥,“别死我院子里。”
徐醉茗经过刚才一小阵的休息,缓过气来,脸色稍微好了点儿,对着风雨的背影作揖:“好咧,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