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去过南边呢?就听说江南水乡的姑娘特别好看。”岑嘉年说著,背了一句古诗词出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是不是都长成这样?”
他用非常期待的眼光盯著周自恒,盼望著周自恒的回答。
周自恒却由这一句诗,想到了明玥。
明玥也是今日开学,明岱川和江双鲤同来送她,也因此,他没能和她一道。
八月的很多天里,周自恒常常会想起在张家界的那一晚,水红色的睡裙和炙热的温度,明玥的手腕轻轻上下晃动,白得如同月辉皓银。
面对岑嘉年的疑问,周自恒抿了抿唇,很认真地回复道:“有的姑娘是这样。”
比如说他的明姑娘。
周自恒不禁露出一个笑容,嘴角上扬。
惹得岑嘉年又是一阵叽叽喳喳:“妈呀,你不考电影学院当明星,来这念书,做程序猿,真是可惜了。”他一边叹气,一边从水桶里把抹布捞起来拧干,继续未竟的清扫大业。
他的手脚麻利,而且动作细致不马虎。话多归话多,但却也是个很不错的男生。
周自恒放下行李箱,也加入打扫。
周少爷从小没有做过活,但他愿意学习,并且非常快地上手了。
在这过程中,室友钟晨到来。
他进屋的时候,先是轻轻地敲了敲门,等到室内的两人意识到,才点头致意,进入房间,言语简短,微微有些局促,但从他的一言一行可以看出,钟晨的家教非常之好。
但就是长得太嫩了,一张娃娃脸,有些婴儿肥,圆圆眼睛,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
这样想著,岑嘉年就说了:“你看起来好小啊。”
钟晨脸红,“嗯”了一声:“我十六岁。”
岑嘉年目瞪口呆。周自恒作为一个年底就要奔向二十岁的老青年,也觉得受到了一点伤害。
但惊讶的情绪很快被收敛起来,能考上这一所国内顶尖名校,都是一方翘楚,年龄小一点,也在接受范围之内。而钟晨性格虽然腼腆局促,但往另一个方面说,就是老实乖巧。
这样的性格也体现在接下来的内务整理当中,钟晨把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很干净。
“我们得打扫两间房加一个客厅。”岑嘉年在阳台拖地,“我们四个运气好,本来这一套房子要住八个人,但其他宿舍都填满了,我们这就不来人了,客厅归我们,另外一间房可以做储物或者放些工具什么的。”
紫荆园一居室ab间,由一个公共客厅隔开。
岑嘉年把这一切的原因,都归功于“运气好”。
周自恒并不这样想,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空著的薛元驹的床位,继续擦拭墙壁。
而年纪小小的钟晨也没有太大反应,继续埋头勤勤恳恳如同小黄牛。
这一天的下午,整间宿舍打扫完毕之时,最后一个室友薛元驹姗姗来迟。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先声夺人,加上一颗耳钉,破洞牛仔裤,张扬地吹了一声口哨:“哥们都好啊,我薛元驹,浙江人,咱们以后就是室友了,互相之间多多关照啊。”
大抵是那头金发太过闪耀,简直亮瞎眼,岑嘉年和钟晨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周自恒点头颌首,和他打了个招呼,做了介绍。
薛元驹笑了一下,也没多说话,摸了一下床板,就把被褥铺上去,在上头蹭了一会,骂骂咧咧说了一句:“妈的,这床板真他妈硬,还是人住的吗?”
他睡在周自恒对面,出于一种求同心态,他询问第一个和他说话的周自恒:“你说是吧?”
周少爷也在铺床,但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难免力不从心,铺的有些慢,但因为他实在生的好看,动作也看起来仿佛行云流水一般,他听到薛元驹的问话,顿了一会,回答说:“你可以多铺几层褥子。”
薛元驹也顿了一会,好像有认真思考他的建议,之后四仰八叉躺下来,唉声叹气说:“嗷,那还是算了,大夏天的,不得热死啊。”
他说得苦巴巴,周自恒忽然觉得,这个张扬外放的薛元驹也有一点可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