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是越说越气,他抬起脚想一脚踹在克莱因的小腿上,但脚抬起来后又放了下去,他担心自己这一下把侄子的腿给踹断。
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想要这个侄子了吧。
宰相的表现让克莱因心中觉得十分疑惑,尽管他现在宰相的位子有些不稳固,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宰相,为什么要表现的这么在意那名中国人?
“叔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那名中国人呢?他能掀起什么大浪?”
阿尔伯特瞪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我在意的是那个菲里茨·希佩尔吗?我在意的是他手底下的人,我在意的是他的报社,我在意的是他和陛下以及塞西莉亚的关系!”
“他那家小报社能和《中央日报》打的有来有回,最终甚至取得舆论战的胜利,你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让他们给报道出去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宰相伸出右手手指用力按在克莱因的额头上说:“那个叫保罗·戈培尔的家伙会这样报道:宰相的侄子和那群种族主义者一起杀害了陛下的司机。”
“这一次他们刺杀的是陛下的司机,那下一次他们是不是就敢去刺杀陛下了?宰相是不是有谋反之心,他要是这么一搞那就麻烦了,我将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大麻烦。”
“如果你没参与这件事情那还好说,你和那个中国人的矛盾始终都只是口角而已,可是现在呢?你间接害死了他唯一的亲人,你亲手把你们二人之间的矛盾从口角上升至了死仇,他没有杀死那名凶手就说明这人打算更进一步的报仇,他将目标转移到了整个俱乐部和俱乐部的老板身上。”
“如果他知道这件事还有你的参与,那他连带着也会将我列为他的仇人之一!”
阿尔伯特怒目圆睁,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克莱因,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那个中国人注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那群蠢猪有能力,能够解决一次性解决那两人还好,可是这群蠢猪完全没有能力,只杀了陛下的司机没有那个叫菲里茨的家伙,留下了这样一个祸根。”
就像阿尔伯特说的那样,若是这两人都死了,那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候没有任何证据能够他们的死自己有关系,可现在呢,留下来了一个活人,这就难办了,而且留下来的那个还是小的,刚好还是最有能力的那个。
听到叔叔这么讲,克莱因心中急忙想出了一个补救的办法,他对叔叔说:“叔叔,我们接下来也可以趁着陛下没回来的时候杀了他啊。”
这个极其没有脑子馊主意让阿尔伯特又给了克莱因一拳,他想不明白自己侄子怎么变得这么傻了。
“杀他很简单,但凶手已经被警方抓住了,媒体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就算我们能杀了那个中国人也无济于事,而且你怎么会想出这样一个馊主意呢?!你哪怕是想着杀了那三个凶手也行啊!”
阿尔伯特恨铁不成钢的痛骂着克莱因,克莱因顿时感到无比的羞愧,他确实没有想到那一点,可接着他就又想到自己叔叔已经踢出来个一个解决办法便急忙开口想说这个方法,不过他还没开口,阿尔伯特就看出来自己侄子想说什么,他朝他摆了摆手说:“这件事你就再别掺和了,你先回家自己去禁闭室里待着,我什么时候让你出来你再出来。”
叔叔已经发话,而且很明显是不想再见到自己,克莱因对此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并转身离开。
在克莱因离开办公室后,阿尔伯特从达伦手里拿过那个笔记本,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名后又把它递了回去。
阿尔伯特绕过断成两截的桌子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他弯腰拉开斜倒在地上的桌子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份花名册,他一边翻看着花名册一边对达伦说:
“等陛下回来了就把这本册子(写有贪污人员名单的)给陛下送去,我有点累了,清洗官员这种事情我就不干了,让陛下去干吧,她未来若是真正掌权需要一些功劳来立威,清理掉一批贪官污吏不算大事也不算小事,刚好可以让陛下来做。”
若是有旁人在场肯定会对宰相的话感到无比的震惊,因为他这话的另一层含义是——他准备辞职不干了。
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宰相对此竟然表现的异常淡然,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宰相之位。
达伦对此没有过多惊讶,刚刚宰相把他叫过去单独谈话就是在说这些事情,他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阿尔伯特在翻看了几页花名册后从里面找到了博德的名字,思考了一会儿有关这人的信息后他对达伦说:“达伦,今晚就给陛下发报请她和塞西莉亚大人在过完那里的宴会后就立刻赶回来…”
话说到一半宰相想到了今天的新闻肯定也会传到法兰德斯瓦隆,到时候陛下可能会决定不参加阿达尔贝特儿子的生日宴立刻启程回到德国,所以他改口道:“你说陛下若是想要立刻回来也可以,火车时刻都在边境等候,如果她想乘坐军列快速赶回来也可以,总之一切交通设备都24小时等候。”
“她们启程回德国之后请让塞西莉亚大人先来见我,我有些事情想和她谈。”
达伦点点头,将这些事情记到了心中。
说完这件事后阿尔伯特停了几秒,咽了下口水后接着说:“还有接下来让《中央日报》和那个《前进报》一起谴责那群种族主义者,也通知各部门在调查这起案子上该配合配合,总之别进行阻拦,明白了吗?”
“宰相大人,我都明白。”
“明白就好。”
说罢宰相合上了花名册,他靠着座椅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用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是说给自己听,也似是说给达伦听的一般自言自语道:“克莱因小队长的职位换给那个叫博德的年轻人好了…”
办公室有些热,然而达伦在听到宰相的这句话后周身感到一阵的寒意。
这句话看似只是普通的职位变迁,然而在阿尔伯特身边跟了快十年的他十分清楚宰相这句话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