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夏朝颜打了个喷嚏,继续翻看手里的笔记本,喃喃道,“谁在骂我?突然打喷嚏,肯定有人骂我了……背后小人,过分。”
霍清珣扯过沙发上的毯子裹住她,轻轻在她腿上拍了拍。
女生乖乖把脚缩进毯子,嘟囔道:“霍老师,你睡着了都还管着我……讨厌。”
男人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把她抱紧了些。
“霍老师,我看了这个日记,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该去一趟黎疆——外婆当年为什么要回黎疆,在黎疆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裴琸为什么会去祭拜我的母亲,他和外婆是不是有什么关系……理清楚这些关系,是不是也就能找出当年发生意外的真正原因?”
闻家的悲剧,闻馨的悲剧,归根结底都和十四年前那场意外造成的。只要顺着外婆留下的这些线索,理顺当年发生的事,是不是可以找出当年那场意外的真相?
就算那场意外真的只是意外,也和黎疆之行脱不开关系,和那个写信邀请她外婆去黎疆的人更脱不开关系。
“嗯……朝颜,还记得我和你说起过,那封信的内容。”
“你说那是一封情信,写信的人和外婆很亲密。”
“如果这一次去黎疆,发现了一些……长辈的恩怨,你……”
“霍老师,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多想?”夏朝颜笑道,“霍老师,我不是那么多愁善感的人,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折磨我自己,哪怕那个人是我的亲人。”
她永远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乐观。
霍清珣揉乱她的头发,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吻她。
不知什么时候起,大雪再次纷纷扬扬,暖房里,拥抱的男女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似乎混沌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也能安静的相拥到老。
清陵这几日天气很好,阳光和暖,明明没过年关,却好像已经迎来了春天。
长长的走廊里,年轻的女子快步而过,盘着的头发有一缕散落,她却不管不顾。
从未见过一贯优雅的女人这么仓促的出行,阿芜本来想跟她打招呼,不知为何,还没开口,人已经下意识躲到了拐角处。
“连翘姐姐这么匆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在霍家被照顾得很好,因为霍司珩的重视,下人们对她客客气气,几位漂亮的大姐姐还会抽时间陪她玩耍解闷。
可是,再多人的陪伴,也无法阻止她思念裴琸——已经过了这么久,裴琸难道真的不打算来接她了吗?还是说,他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没办法立刻来回来接她回家过年?
她这几天总是做噩梦,梦到一个又大又宽广的台子,裴琸走到平台的边缘,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她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可是她知道,下面很危险,他若是跳下去了,肯定不能再回来见她。
她想开口阻止他,可是她发不出一点声音,也无法往前移动半步。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跳下去。
眼睁睁,失去他。
“这人是谁?!”楼上突然想起霍司珩的声音——诧异,震惊,疑惑,还有一丝埋藏很深的恐惧。
她和霍司珩接触时间不长,但对霍司珩的性格有一定的了解。就算天塌下来,那个男人也不会感到害怕,所以,连翘姐姐刚才那么匆忙上楼,是为了什么?
能让霍司珩感到震惊和恐惧的,会是什么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女孩脱下鞋子,小心翼翼地上楼,躲在门边,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里面的人说话。
“传视频回来的人呢?”她听到霍司珩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死了。”人死了,所以视频后半段没有录到。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霍司珩声音里的恐惧已经完全消失,余下的只有不加掩饰的疑惑,“他带走裴琸,又会去哪里?”
说着,他再次把视频拉回让他震惊的那一幕。
他安排人去跟着裴琸,摸清他这次去黎疆的目的。视频是他的暗卫传回来的,镜头晃动,显然是偷拍。
他们应该是在一个很荒芜的地方,枯草有半个人高,裴琸站在不远处的一堆石块旁边,似乎在等人。
风很大,吹得草丛簌簌作响。冬天,风当然大,更何况他们所处的地方没有任何挡风的建筑。
视频是偷拍的,镜头晃得很厉害。所以他没有看清那个白衣男人是怎么出现在镜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