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闻夫人和我们宿舍的一个女生长得好像哦。女生只是随口一句感慨,说得一派天真,说完也没移开视线,继续上上下下打量着余沁——举止看起来颇为失礼。
她们宿舍的女生?没注意到女生的失礼行为,,余沁只觉得被她清澈的目光这么看着,生生惊出一身冷汗,陡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见夏朝颜和闻茜都看着她,她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哈哈,华夏这么多人,总会有长得相似的人嘛,没什么奇怪。”
“也对。”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夏朝颜顺势道,“不过长得像也是缘分,说明闻夫人和那个女孩子之间很有缘分呢。”说完,夏朝颜转向闻茜,软声笑道,“闻小姐好像很少参加什么宴会?自从上次生日宴会见过一面,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了吧?”
上次生日宴会,她在假山后纠缠夏云轩被无情拒绝,哭着跑出来时和夏朝颜撞个正着……想到这里,再怎么嚣张跋扈,闻茜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嗯,好久不见啊朝颜姐姐。”她一心想追求夏云轩,知道夏朝颜的身份,对她更是客客气气:“我前段时间出国去了,不在国内,所以没怎么出席过别的宴会和晚会。”
“这样啊……你看,马上就是悦娆妹妹的生日,到时候闻小姐一定要来哦。”夏悦娆现在正和夏云轩谈恋爱,就算她不喜欢夏云轩,以她的占有欲,肯定也不会容许别的女人接近夏云轩。闻茜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到时候这两人遇到,只怕又是一出好戏。
“夏家和闻家怎么说也是亲戚,悦娆姐姐的生日我和爸妈肯定不会缺席的,朝颜姐姐放心。”知道她的心思后,夏云轩时时刻刻避着她。她现在要见他一面不容易,夏家千金生日宴会这种他绝对会出席的场合,她自然不会缺席。
得到肯定的回答,夏朝颜心满意足地和闻家母女告辞。
“大小姐,那个逃跑的女生还要追吗?”见自家小姐心情不错,保镖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有了夏云轩早就把叶一一的事抛到脑后的闻茜听到保镖的提醒,没好气地踹了保镖一脚:“人影都看不到了,你去哪里追?”
小姐脾气阴晴不定,保镖不敢抱怨,只能连连点头:“是是,大小姐说的是。”
闻茜性子没有定性,心情好的时候就是听话的乖乖女,心情不好的时候连闻远都管不住她。听她的语气知道她现在心情不错,余沁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笑着说道:“茜茜也别生气,我们现在去世纪广场妈妈给你买那条戴安娜的宝石项链好不好?”
那条项链她看中好久,父亲闻远总是不肯松口。一般父亲不允许的事情,母亲绝不会做。闻茜侧眸打量着余沁,小声道:“妈,你今天很不一样哎。”居然主动提出给她买项链,她平日里不总是提醒她不要铺张浪费的吗?
“哪里不一样了?”余沁被她问的不自在,手指戳戳她的脑袋,“我要那一天真的不一样了,一定是为你这丫头操心,把自己给愁得不一样。”
“嘻嘻。”不管妈妈有什么不一样,能买项链就行。抱住母亲的手臂,闻茜嬉笑道,“我明明这么听话,哪里让你发愁了?”
“你呀。”
“对了,妈,你不是说你来这里是为了见故人的女儿吗?”她昨天的飞机到了槿城,不想呆在家里听父亲教育,见母亲要出门,便跟着一起来了——本来母亲是不愿意带她一起过来的,可是挨不过她撒娇卖萌,最后只能同意。在奶茶店里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她出去转悠了一圈,和那位故人侄女失之交臂——本来嘛,她还想看看母亲故人的女儿长得如何,可惜没这个机会。“那个故人的女儿漂亮吗?是不是比我还漂亮?”
“没见到,打电话才知道那孩子回家过年还没回来。是我没考虑周全,应该提前和她约好,害你跟着妈妈白跑一趟。”谎话张嘴就来,说完觉得心虚,余沁涩声笑道,“这个世界上啊,没有哪家孩子能比我的茜茜漂亮。那种穷人家养大的孩子,更是不能和你比——你可是妈妈的小公主。”
“妈妈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哦。”被夸奖得开心,闻茜不介意夸赞一下别人,更何况那人是母亲故人的孩子,“我是妈妈的小公主,那个女生肯定也是她妈妈的小公主……”
话音未落,察觉到母亲脚步微顿,闻茜疑惑道:“怎么了,妈妈?”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
“啊?没什么。”余沁尴尬地抬手摸摸脸,掩饰脸上不自在的情绪,咳嗽一声道,“只是突然小腿抽了一下,不是大事。我们走吧。”
——那个女孩也是妈妈的小公主吗?不,她不是妈妈的小公主,在妈妈眼里,她连根杂草都比不上。妈妈的小公主,永远只有你。
母女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夏朝颜从林荫路的拐角处探头,嘟囔道:“余沁居然还有脸来见叶一一,也是个厚脸皮的女人,难怪当年能做出抛夫弃子卷钱逃跑的缺德事儿。”
听她嘟嘟囔囔,裴琸用卷起的文件敲了敲她的头:“你叫我来,就是看戏?”
“我叫你来,是为了让你知道叶一一的坚强!”夏朝颜一本正经地回道,“怎么样,裴少?一一这种抵制金钱诱惑、无视强权威胁、坚韧不屈的精神有没有感动到你?”
“没有。”裴琸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是个不懂变通的傻子而已。”他要是叶一一,就收下余沁的钱,适时给她一点没有任何价值的消息。安庭去过她的老家,那个女人自己都快穷得读不起书了,送到眼前的钱,居然为了所谓的骨气和自尊不留退路地拒绝……蠢女人。
“这大概就是追求不一样?”夏朝颜认同裴琸,又道,“我肯定会和你做出一样的选择,我不是一一那样的人,但这不妨碍我佩服她那样的人。”
“你家霍老师呢?”叶一一是什么样的人关他什么事?裴琸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他居然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出来,不怕被人拐跑了?”
“谁敢拐我?”夏朝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笑眯眯地轻声道,“我就宰了他。”
裴琸:“……“还好这么血腥暴力的丫头不是他的女朋友。
该看的戏看完了,两人慢悠悠地顺着林荫路往学校里走,夏朝颜道,“裴励过来送礼的时候说你被裴爷罚着跪祠堂,我还以为你起码得在床上瘫一个星期,居然这么快就恢复得活蹦乱跳,真是生命力顽强。”
“你好像很盼着我被罚?”裴琸冷冷道,“幸灾乐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