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澜眨着懵懂的眼眸问道:“先生还有别的要说吗?”言下之意,爱说不说,想让她求,窗户都没有,更别说门。
蔡荀气得胡子一抖,把眼一闭,闷声道:“没有。”兀自靠着车厢上假寐去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顾星澜神情愉悦的弯了弯眉眼,心中叹道:“这人总算有点生气儿了,真好。”她这两日观着蔡荀一身死气沉沉的暮色,还时不时的刻上两声,很是为他担心。
顾二公子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目光定定的追着前面的晋王府的棺椁看,仿佛看一眼少一眼似的。
顾星澜轻轻的扶起少年道:“什么时候醒的?”
顾衡嘶哑着嗓子道:“刚刚。”
顾星澜从一旁拿过水囊递给顾二:“公子喝口水吧,路还长着呢。”
顾衡被她这句公子吓得一下回了魂,他还记得两人现在的身份是兄弟,往蔡荀的方向瞟了一眼,又看向顾星澜。
顾星澜只浅笑道:“无碍,先生是通透之人,恐怕早将你我的身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若不安好心,刚刚在城门处,就不会帮我们遮掩了。”
听顾星澜这么一说,顾衡才松了一口长气道:“先生高义,是我小人了。”
靠在车厢上的蔡荀依旧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绵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人睡着了,但他歪在车厢一边的嘴角却不经意的向上扯了一下。
站在人群中的齐王顾文稷却冷着张脸看着他旁边的赵王顾文疆道:“呦,这不老七吗?”
顾文疆却不似顾文稷的冷脸,反而笑意盈盈的冲对方点头道:“大哥。”
“哼……”顾文稷翻了个白眼,道:“少跟我来这套,我可不是老八,我这可没什么便宜让你占。”
顾文疆嘴角一抽,那张斯文的脸上险些挂不住笑意,噎了好一会,才又道:“大哥何必如此针对我,兄弟一场,我不过是来送送八弟一家罢了。”
顾文稷不给面子的又冷哼了一声,道:“少把你那套用在我眼前,辣眼睛,你什么人,还用我给你好好扒扒,心里没点数吗?老八一家子的死,你在这当中出了多少力,就不用我明说了吧。”
赵王身边的侍卫一听这话,立马“唰”的拔出佩刀,却被顾文疆一把按了回去。这话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早都撸袖子上了,不打个头破血流都不算完的那种。
可顾文疆毕竟不是一般人,这位是浸淫朝堂多年的笑面虎赵王。
经过了一开始的尴尬,赵王这会很能适应他这嘴巴臭的大哥了,他面上挂着虚伪的笑道:“大哥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八弟一家子出此之事,我也很是伤心啊,大哥就不觉得唇亡齿寒吗?与其有空在这里跟七弟我拌嘴,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你说呢?”
顾文稷一听这话,脸冷得不能再冷了,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顾文疆见顾文稷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他凑到齐王耳边压低声音道:“听说江淮之事,大哥也有份,与其在这操心别人,不如把尾巴处理干净了,我是真心想和大哥合作,大哥不如就给七弟个面子?”
顾文稷这回没再呵斥对方,但脸色也称不上好看,他烦躁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顾文疆笑得邪魅,斑驳的树影打在他煞白的脸上,犹如地狱里的催命鬼一样,他抬手指了指前方行进的棺椁仪葬队,什么也没说,只高深的笑了笑,便领着侍卫走了。
齐王的侍卫道:“主子,真的要把那东西给他吗?”
顾文稷一改刚刚的暴躁,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给他又如何,反正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且让他高兴一阵子吧。”
侍卫看了眼主子,又看了眼那长长的送葬队伍,终是没再说话。
出了城五里后,便没有再跟随着的百姓了,又行了六十里,此时已至戌时三刻,众人行到了一处小镇,庞辉领着一众禁军在当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