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春盛面色沉黑地瞪了眼身边的廖玉珍,她此刻吓得浑身哆嗦。
卷翘的睫毛下,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疯狂睁眨,双手也是不受控制地乱绞着。
她万万没想到,沈意浓这几天的乖顺竟然都是装的!
她就在等这一天
等着所有人都聚集于此,再无情狠戾地宣判她的“死刑”。
紧接着沈意浓又点开第二条录音。
“我是华荣诊所的大夫,我接受过廖女士的接济,所以才密谋帮她把精神失常的沈怀洲先生,藏在了诊所后面的院子里。”
“但当时我在前面诊脉,不知廖女士跟沈怀洲先生说了些什么,只见她疯疯癫癫地跑出来,让我帮忙联络附近的医院,赶紧把人给送过去。”
“后来我的工作便交代给了市中心医院的贾医生,其余的事情我便不知晓了,但听说沈怀洲先生的病情再次加重,是被廖女士刺激的。”
迟屿听到这通录音,坚毅的眸光里闪过一丝了然。
随后立马把视线放在杜景瑞身上。
他惊吓地低首,伸出粗粝的食指尴尬的挠了挠侧颜,没敢吭声。
当时去华荣诊所负责看守的人,就是杜景瑞。
当时的录音内容只有迟屿知道。
虽然他没有把当时的录音交给沈意浓,但把靳医生的电话给了她。
若是换做在部队,铁打铁的“叛兵”。
沈意浓想起沈怀洲那日被送进急救室,甚至还下了病危通知书。
心口就像被无数的虫子啃咬,那种歇斯底里,悲痛欲绝的感触还晃在脑海。
琥珀色的双眸被染上圈红,水雾朦朦地噙在眼眶内。
“碍于医院保密患者隐私的规矩,我没能找到当时在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廖女士心知肚明。”
“买通中心医院的贾医生,逼迫我不嫁给黎景深,就断父亲的救命药!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到死都会记得清楚。”
沈意浓吸了吸鼻子,那张清冷绝艳的面庞上,呈着受尽折辱的凄怜。
她将脚踝从旗袍下摆中亮出,绑在小腿上的透明绑带侧边,是一个亮着银白色金属壳的u盘。
她把东西取下,走到放映室里,让工作人员帮忙。
碍于场面震慑而来的施压,工作人员不得不听从,将u盘插入笔记本里。
顿时,位于台后的大屏幕上,显现出槐东9号院的别墅图片来。
沈意浓站在台下,拿着话筒望着那些照片,故作镇定的伪装一一瓦解。
她声嗓哽咽,鼻腔带着厚重的闷感,好似把所有的感情都凝聚在话语里。
“这套别墅,承载着我们一家的美好记忆。”
“但自从爸爸遭到背叛,精神失常以后,这套房子便一直搁置着,直到前不久,廖女士为了一己私欲,把这套房子卖了。”
“虽然房产证上是她的名字,但未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变卖,跟摒弃亲情有什么不一样?即日开始,我正式宣布跟廖女士之间断绝母女关系。”
沈意浓抬着泪眼婆娑地眼睛,缓缓将视线放在那群廖家亲戚身上。
目光冷漠疏离到仿佛从来就不认识这些人。
她今日敢站在这里痛斥廖玉珍跟黎景深的肮脏勾当,就有胆量竖起自己坚毅不阿的高墙。
她敢做,便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