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今夜风大,你咳疾未愈不宜吹风。”
但攥着杨灵允的那只手却一直没松开。
杨灵允站稳了身子,慢慢收回搂住他脖颈的那只手。
她下意识地垂眼看了看两人相交的手心——她的手被林魏然牢牢握着,他手心的热意似乎能从自己的指尖蔓延至全身。
他身体很好,向来不畏寒——就算被贬去苦寒之地三年,依旧如此。
“我送你回去。”他又低声道。
杨灵允阖了阖眼,到底也没有收回手,只是又看了眼濡湿的裙角,然后轻声道:“走吧。”
林魏然送杨灵允到了栖暖殿——是她在太极宫的住处。
栖暖殿外也没有侍卫。
“都在正殿那边候着,有事喊一声就行了。”见林魏然眉头微皱,杨灵允解释了一句。
林魏然在殿门口停下了脚步。
两人相握的手也就此松开。
林魏然对着她弯唇笑了:“宣和,去睡一觉吧。”
杨灵允站在原地,她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四目相对之下,暗潮流淌,暧昧的热意汹涌而来。
但片刻之后,她忽然阖上眼,避开他眼底的笑意,喉咙微动,犹豫了片刻,才轻声开口:“我知道你不想做这个帝师。”
年少相识,她何尝不了解他?
他骄傲自负,过去不想借着宁安侯的名头升官,如今自然更不想因此而坐上这个帝师之位。
他想靠自己。
而当年的他也确实做到了。若没有四年前的废太子一事,他应当还能安安稳稳地在雍州做司马,而不是在这个被所有人盯着的地方,饱受非议。
“我只是……”杨灵允又缓慢地开了口,可后半句话,却好像怎么也说不出来。
——别无选择。
林魏然在几步之外看着她,片刻后又慢慢走近了些,抬手替她将沾在脸上的几缕湿拉到耳后。
然后他轻声笑了笑,说夜深了,去休息吧。
其实林魏然早已认清现实——官场利益交错,关系盘根复杂。
他从来就没有真正脱离过父亲的影子。
因为他是宁安侯之子,所以他才能从那偏远之地再次回京;因为他是宁安侯之子,所以他才能坐这个帝师之位。
只是他始终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