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秦垚宋暮云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抿抿嘴,应了一声,“联系上了,应该会赶最近的一趟航班回来。”
饿的确是饿了,毕竟吃完午饭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水都四五个小时没喝了。然而坐在便利店里,饭团拿到手之后,宋暮云只咬了一口就没了任何胃口。
“我靠原来我这么脆弱。”他不由得感叹。
平时闻一上午福尔马林,对着大体老师研究一上午,午饭他无缝衔接都能吃得下一大盘饭,结果现在饭团的香味儿居然让他有点想吐。
情绪的作用这么牛逼的吗?
徐行倒是还行,带着情绪吃饭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早习惯了。
“不是脆弱,是人都会这样,换谁心里都不好受。”他把热巧推过去,“别想太多,医生会尽力的。”
宋暮云点点头,又咬了一口尝不出味儿的饭团,嚼了好半天,越嚼心里越不是滋味儿,“我们俩还是赶快回去吧,不放心沈阿姨一个人在那儿。”
“行。”徐行捏了捏他的手,“你先吃,吃完再走,不然路上光喝风了。”
宋暮云应一声,垂下眼没什么表情地吃着饭团,没再说话。
他们俩来回也就花了二十分钟,回去时并没得到什么好消息,不过作为医学生,他们俩再清楚不过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医生还在努力,还能努力。
宋暮云去了洗手间,徐行把热粥和饭团给沈阿姨拿过去,“吃点儿吧阿姨,身体重要。”
沈阿姨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摆了摆手,看脸色像是一下子老了五岁,眼睛红肿,声音都哭哑了,“你们吃吧,我吃不下。”
好熟悉的神情。
徐行手一哆嗦,一瞬间陈旧到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
那时候的自己躺在急救室的床上,短暂地死了几个小时,门外的老妈或许也是这个样子?
难过?懊悔?
不,不会懊悔的。他们对自己孩子的那本词典中大概压根就没有这个词儿。
难过估计还是难过的,毕竟“爱”了这么多年。
平时算得上社交牛人的徐行这会儿完全说不出安慰的话,说了句“我们俩吃过了”,就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后走开了。
又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急救中”三个字还是泛着红色的光,宋暮云从来没觉得时间有这么难熬过,不免开始心烦。
他抛了抛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依旧没看到有新消息进来。
秦垚到底赶没赶上飞机?一声不吭是怎么回事?
他紧皱着眉,走神间手里的手机顺着抛起来的角度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还带着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