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翁楚娉之墓……夫何绍……立”,何绍在这墓前祭拜,喃喃自语,像是在倾诉:“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这套衣服我挑的……你可能会说难看……但是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那边冷不冷啊?大氅要不要?我要不把自个儿的衣服先烧一些过去,等我将来去了,找到你就有吃有穿了。
烧的纸钱你留一点啊,好歹等我过去了也能当一个坐吃山空也不怕没钱花的纨绔。”
他身后的文舒,那目光直直盯着那几行字,原来是这样……
文舒转身离去:原来他早已有心目中的妻子。原来他与她说话是这样不同。
文舒坐着马车独自回府,自己坐在窗前呆:欢欢喜喜出嫁,却是给人续弦……
活泼可爱、漂亮大方的文舒不知该怎么办。
那几日她都有些蔫蔫的,就像一根刺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十分难受。
婆母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文舒点头称是。
然后以自己生病了为由搬出成婚起就住着的何绍的院子。
自己另择了一个安静的小院子住着,两夫妻自此生分了,每天各忙各的,见到了,似乎也相对无言,于是几天了也说不上一句话。
何绍不以为意,大概是病好了,又会搬回来吧。
倒是何母瞅着不对,去何绍房间看一眼:“只是搬出去住两天,至于把所有她的东西都搬空了?”
何绍想了想说:“用的时候手边没有,还要到我这来取,岂不是麻烦?”
何母又问:“那也不至于夏天的衣服也要带走吧?你们小夫妻,你如今也未纳妾,怎么就闹得才成亲,就分院子了。”
何绍道:“可能这样自在些,母亲不必管了,本来没事的,等会儿倒管出事来。”
何母倒底觉得这事不对:“你最近做了什么?可是和你媳妇吵架了?”
何绍那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我可没有,您别冤枉我。”
何母便嘱咐:“既是没有,记得常去文舒那坐坐,一起用膳,陪着说说话,别像如今这样一天也不见面。”
何绍胡乱应承下来,晚间想起了母亲的话,正要去文舒那里转转。
父亲又把他叫去:“过年之后,我还要返回边关,在那边再待一段时日。
你在家中照顾好家人。
现在已娶妻了,成家立业,总该在功名上下点儿功夫。
新年里武科也要开,去下场试试。”
何绍从父亲院子里回来,这以后真是早睡早起,常常去校场练习骑射。
年前扫尘日,为迎新春,整个将军府各处进行修缮清扫。小姑子的院子自然也安排了人在打扫。
年后何纤还要带着她夫君一起回家的。
文舒在府中各处巡视,去何纤院子看看时,见有下人搭着梯子打扫房梁,那上面掉下来一个盒子。
东西落了一地。
翁楚娉写的信并未装在信封中,只是像以前她与何绍之间的传书,卷成一卷,拿一节小小的丝带绑上。
大概是时间久了,那丝带的蝴蝶结不知什么时候松散了,如今那些纸页便也飘落下来。
文舒顺手拾起来看,不知不觉读完了。
下人们已经收拾好了这箱东西,过来回禀:“少夫人,小姐出嫁时,大丫头不是带去了,就是外放了婚配,而今这几个看院子的小丫头,都不清楚这是什么?您看…?”
“放回原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