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知在这样的场合带了田安然来。
在众人的惊诧目光中,容若知解释田安然是他的义妹,小时候在侯府一起长大的妹妹。
田安然的丈夫贺家宝贺掌柜又与自己多年相交,今天贸然带了她来是因为贺家绸缎庄想搏一个皇商之名。
为此,田安然带来了两种贺家绸缎庄几经波折终于出产的布料。
一种名为流萤纱,这布料熠熠生辉,仿若萤火星星点点布于其上。
更妙的是,这纱看着薄透,干的时候如烟似雾,手放在纱后,可以看见手掌。
但这纱一旦打湿,却好像所有的经纬线都忽然关上了小窗户,再将手放在纱后,已经看不见手掌。
这纱入水反而不透。
另一种绸缎名叫“念成灰”,看着是柔软细腻有光泽的上好绸缎,田安然为了展示,请了火盆,取了五六种布料扔入不同火盆中,无一例外的都燃烧起来。
只有“念成灰”,放入火盆中,明明灭灭的,始终燃不起来,基本保持完好,实在是被火烧得久了,燃的的部分也不起明火,只有一圈的灰烬落下。
田安然凭着这“水火不侵”的两款布料在冬日宴上大出风头,六王爷的王妃也帮着说话,领着一众贵女交口称赞,陛下皇后二人却始终未松口。
后来容若知走到宋瑛面前,求宋瑛帮帮安然,在陛下面前说句话。
好像是说陛下一向尊重宋瑛的父亲,陛下皇后又对宋瑛照顾有加,求宋瑛开口。
又说安然是他带来的,若是这样尴在那没脸,他也没脸。
上一世的傻宋瑛爱重了容若知一辈子,他求她,她就去陛下皇后面前为田安然说话。
田安然得到了皇商的称号,喜滋滋的却并没有象容若知说的,她只为皇商之名而来,推荐这两款布料后就走。
而是直接就坐在了原本宋瑛的位子上,而旁边坐着的容若知却一直与星官,皇家占星师在说话,仿佛并没有看到妻子宋瑛无处落座的窘境。
最后还是皇后注意到她,挥手叫她过去,在自己下首命人添了座位和案几,她才看似有了尊荣似的坐到了靠近帝后的位置。
后来冬日宴结束,容若知送田安然回府,上马车径自走了,抛下了宋瑛。
宋瑛本是坐自己的马车来的,但她想着回去时可坐容若知的,何必大冷的天让车夫在这等许久,能轻省一个是一个,就让自己的马车回去了。
现在她走在冬日刺骨的寒风里,腿部的旧疾发作,疼得钻心,而宫人告诉她南安侯府的马车已经领了对牌,离开了。
她只得一步一步往外挪着腿走,好不容易挪出宫门外,已是一头一身的冷汗。
却在宫门外遇上了焦急的贺家宝,他得知田安然带着布料入宫就赶来阻止,但跑错了宫门,转了几圈,才找对了地方,但又进不去,甚至不知宫宴已经结束。
最后是贺家宝送她回去的,她问贺掌柜为什么这么着急找田安然?
重活一世的她如今当然已经知道为什么,可那时的贺掌柜已打听到田安然得了皇商称号,本来要说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宋瑛想,冬日宴,好啊,这一次不会再让田安然得到皇商的封号,若是没了皇商这块牌子,田安然又怎么不断的结交贵女,八面玲珑的在几年间混得风生水起,又趁热打铁的开了首饰铺子、脂粉铺子、成衣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