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羽摩挲着手上的紫砂壶,入手细腻温润,又有明显的颗粒感,啧啧称奇。
日影西斜,茶宴散去。
宴后,便有不少人托唐笙和顾令下单,唐笙和顾令对视一眼,今日收获满满,眼中皆有洋洋喜气。
经过一段时日的培训教导,制壶的二十位学徒迎来第一次考核。
之前选拔的二十位学徒在接下来学习的一年里,根据制作紫砂壶的步骤和学习进程,需要进行阶段考核。
每次考核皆会淘汰若干人,直至最后,选拔出真正的制壶传承人。
气候渐热,唐禾香和一众学徒在村中广场拍身筒。
现场只余制壶声。
顾令和唐笙立在前方桌案前监考。
自这处村中广场被当做制壶学徒的教学之地后,村民们便自觉不到此处打扰。
现场一片肃穆安静,虽只是一场小考,但众学徒皆严阵以待,表情认真,动作细致。
“禾香!”
安静的广场传来一声大喝。
引众学徒抬头回视。
唐笙向声音的源头看去,是唐承嗣。
唐承嗣一脸威严,径直走向唐禾香的桌案。
唐禾香看着父亲向她走来,心中坠坠,家里本不同意她当学徒,可她坚持。
若说报名的时候有多坚持,倒也谈不上,只是出于一种对于新生活的向往。
可她当学徒的这些日子,与那些泥料日日相伴,日日观摩紫砂壶,日日琢磨壶的形制工艺,她已然爱上了制壶。
她眼中满含乞求,希望父亲不要阻碍她,还有最后一步,就差最后一步,她的身筒就完成了。
唐笙见唐承嗣来者不善,上前伸臂阻拦,声音严肃:“承嗣叔,我们正在进行考核,任何人不得擅闯。”
唐承嗣冷笑一声:“不得擅闯?我来找我的女儿,谁能拦我?”说罢,推开唐笙,继续往唐禾香方向走去。
唐笙被一股大力推开,站立不稳,纤细身躯倒向一侧泥地。
腰后一双大手稳稳地托住了她。
唐笙抬头看去,是顾令。
光影下,他的身后散着一圈金色光芒,配上他面色不惊,无甚波澜的表情,霎时,熠熠生辉。
唐笙在顾令相扶的力道下站稳,便见唐承嗣一把拿起唐禾香桌面上的身筒。壶身在唐承嗣不分轻重的力道下扭曲变形。
唐禾香心中一提,伸臂去抢唐承嗣手中的壶。
“爹,求你,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这一件事,爹我只求这一件事。”
唐禾香声音哽咽,使出全身力道与唐承嗣抗衡,然唐禾香一个少女如何抵抗得了一个壮年男子的力道。
壶身在二人的对抗中早已面目全非,混作一团,可唐禾香依旧不放手。
众学徒看不过去,上前欲帮唐禾香。
唐笙和顾令也走了过去。
然而,唐承嗣突然使力,从唐禾香手中夺过壶身。
在唐禾香破碎的目光下将泥壶大力摔至地面,原本即将成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