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急道“是皇后娘娘有事。”
守门的内官无奈“姐姐便是说破天,我也不能叫你们进去。里头正议事。别说是皇后娘娘有事叫你们来传话,就是皇后娘娘自己来了,也只能在这儿等着。”
椿心焦。来回踱步,关姜按住她“不着急。”
椿气道“怎么能不着急。”但也无可奈何。
等楚则居得信过来,齐田已经跪了四个多时辰。他来不及换下见臣的常服,听关姜一说,调头就往母后太后宫里去。守门的宫人见了他,哪里敢拦。任他大步进殿去。
拦寒风的帘子一掀起来,就看到跪着的齐田。
她因为是匆匆来的,穿得并不太厚实。现在虽然挺直的脊背,可身体却因为寒冷控制不了地瑟瑟发抖。按在地上的手都发乌了。
太后见他来,起身叫他“你看我这一盆花。剪得好不好。”皇后行不好礼,自己叫她跪一跪又怎么了?以前宫里头,她自己也没少给太后跪,后来太后不在了,皇后以‘不知礼仪’的名头,也没少折腾宫妃。烈日低下跪四五个时辰,从早上,跪到晚上,都是常事。便是皇帝问起来,也拿不到错处。顶多斥几句“胡闹!”
她身为太后难道不能叫不敬自己的皇后跪一跪。
楚则居却猛一伸手,把她桌上的花盆扫在了地上。
花盆是琉璃的‘砰’地巨响,砸得粉碎。
太后即惊,又怒。好。好啊。自己的好儿子。真正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出来。果然俗话是没有错,有了媳妇儿就要把娘忘了。一时眼眶便红了,却并不肯服软。冷冷盯着皇帝。他还能杀了亲妈不成!
她回来时已经想得明白。他就算是皇帝,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别人都服他,怕他,她却不用怕他。就算他对自己再不满,又能如何?不就是拿住了董家而已!
好,反正董家也没有个有出息的人,她自打入宫以来,也没沾过董家半点光,不做官就不做官,不受幸就不受幸。但她断不能让这个女人踩到自己头上来。
今日退一步,以后在宫中,哪里还有半点威信,便是圣母太后那边也都要笑话她。
她这一辈子都在被人踩。
半截入土的人,竟还要忍气吞声受这种气!?
为什么要罚皇后,她肚子里积了满腔的话来应对皇帝。
可皇帝只是扫了她一眼,转身就把皇后扶着,往外去了。
讲什么道理?他不讲,也不听别人讲。竟不管孝不孝道。这个大帽子可是压在先皇帝头上几十年,叫她们这些妃嫔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好啊。自己有这样一个丈夫,却有这样一个儿子。
真是…………真是好啊!
太后愣愣看着他们走了,颓然坐回去,笑了一笑,这笑容实在惨淡。就是宫人见了,也是心酸。
齐田腿早就麻了。虽然被拉了起来,可脚上一点力都没有,站起来就直往下跌。楚则居一把拉住她,外头等着的椿连忙要去扶,楚则居却一把挡开了人。厉声对齐田道“她叫你跪你就跪,她叫你死,你去不去死?”
椿过来传话,那一瞬间他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有最坏的打算——齐田也许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