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渌儿小心的摸着肚子,努力保持情绪平稳,谨防将孩子吓着,却又忍不住关心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
管佶一脸淡然,用着平缓的声音和语调,将事情从头称述。
“之前攻打连州和简城,我们带走了所有兵力,只余下了三千将士驻守。当时城中发生了一件事,有人半夜刺杀殿下,范旭追杀刺客,紧接着南宫薄突袭,范旭便没能赶回救援,同时还带走了琭城一部分驻兵。”
范旭因追杀刺客带走了一些驻兵,使得琭城防御更加薄弱,因此让百里琪花落入了敌手。
“那孙炳炎呢,他为何没能营救琪花?”
石渌儿性急的追问,一双明亮的眼睛微微睁大,聚精会神的盯着管佶。
管佶继续道,“孙炳炎当时正在处理官司,他手下一个亲兵醉酒玷污了一个姑娘,姑娘家里闹到了孙炳炎面前,所以孙炳炎偏离了岗位,也没能及时去救殿下。”
“这也太巧了吧,两个人同时不在,肯定有鬼。这两个人到底谁才是细作,还是两个人都是?”
石渌儿一脸认真的思索着,手掌轻轻的来回抚摸肚子,明媚的唇角沉吟的抿起。
百里琪树坐回棋案边,细长的指尖执着一枚黑棋,迟迟不落。
“啾啾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谁是细作。”
管佶没有直接回答,英气逼人的剑眉斜插入鬓,书房两侧的羊角宫灯,散发出温暖的光,投射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落下一片阴影,遮掩住眸中的神情。
“之前从琭城调了一批战资,为了后续支撑拿下留华县。那批战资走的半月峡谷。”
管佶话说半截,书房里的另外两人却都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半月峡谷是冰河之上一处地势凶险的峡谷,峡谷两侧群山环绕,绿树庇荫。
而重点在于,半月峡谷以北是北渊的地界,以南则是大楚的地界。
从半月峡谷走,路途确实要近一些,但地势凶险很可能遇到危险,更重要的是,会被北渊发现他们的意图和行踪。
从半月峡谷运送战资,摆明是向北渊泄露琭城的消息,稍稍加以推断、打探,便能知道琭城空虚。
石渌儿从小跟着父亲定安侯在北境长大,对北境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自然明白此举的居心不轨。
孙炳炎和范旭皆是副将,但一个是百里琪树带来的人,一个则是定安侯的亲兵。
运送战资一事乃两位副将一同负责,孙炳炎来到琭城不过两年,对半月峡谷的地形或许不知,范旭却是北境土生土长的人,跟着定安侯十几年,北境的一山一水,皆了然于胸。
而且半月峡谷的特殊地理位置,只有常年呆在北境的人才知道。
孙炳炎是不是细作尚不能确定,范旭一定是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