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厉喝,“这么久了,你当我是什么!”
长长的缄默,庄清研没有抬眼,“你觉得是什么,那就什么。”
只这一句话,陆澹白眼里的光彻底黯淡下去,三秒钟后,他筋疲力尽般吐出一句话。
“庄清研,我们算了吧。”
算了吧,无论他怎么做,付出多少,都不可能扭转他在她心中的印象,这些日子以来,从杨立到沉碧如再到张建名,她瞒了他太多,也防了他太多。
在她的内心深处,从不考虑他的感受,是因为她从未将他当做可依靠的对象。他一直是她的敌人。
可笑的是,这一刻满心绝望却又存著巨大的希翼,幻想著他说出这样的狠话,她能拦上一拦,或者不要她开口,哪怕她露出一丝慌乱或者不舍都好。
然而并没有。
庄清研闻言露出诧异的模样,“算了?我们有开始过吗?”她竟然在笑,风轻云淡又毫不在意。
她笑声响起的时候,陆澹白的脸渐渐变得苍白,一丝血色也没有,他缓缓后退几步,看著她,有些自嘲地轻笑一声。
“呵,是啊,没有开始,又哪来结束?”
真正的感情,他们从未开始过。
※
夜幕深深,天无星月。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这凉秋的雨,携卷著寒风,浙浙沥沥沿著树梢滴到窗台,滴答、滴答、滴答。
病房里的灯亮著,庄清研坐在床头,看著屋外的雨幕。
陆澹白走了已经大半个小时,两人说完那番话后他就走了,离开时他是背过去的,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末尾几句自嘲的笑意,听在她耳里,混著这秋风冷雨中,竟有些莫名的苍凉。
算了,走都走了,庄清研靠在床上想,两人结束了也好,她也不想再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了。再说,地宫都快修建好了,等终极计划一开始,她就得真正跟ag、跟陆澹白兵戎相见了。
就这么结束,挺好。
。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忽然门一开,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是庄宁。
庄宁原本是要守著庄清研的,但老人家身体不行,今天一天又发生了太多事,先是彤彤被绑,再是庄清研受伤,老人家情绪依波动血压就高了起来,联想她从前也有高血压病史,医生怕出意外,强行让秘书将庄宁送回去休息。
将庄宁送走后,秘书又回来继续守病房,没想到半夜里突然被人嘴一捂,往旁一拖,然后有人冲进病房——不消说,这人一定是陆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