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表面看上去对这段感情毫不在意,但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渴望回应吧。
就是那次事件之后,唐诩发现自己心理素质还挺好的。他把卷子往书包里一放,再也不管梁若耶是不是等下上厕所回来会很着急地找那张卷子。他像是个幼稚的小男生一样,觉得看着她着急,好像也不错。至于为什么不关注,那是因为他知道,谁也不会把梁若耶卷子不见这件事情,跟他联系起来。就算真的问到他,他也有理由搪塞。
至于为什么是这张卷子不是其他卷子,唐诩想,大概是古诗词鉴赏选的那首词,很贴合他的心境吧。
这些年来,他将这阙词,抄过了无数遍。
“少年□□老来悲”,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对这段爱恋,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老来回想起来悲从中来罢了。
为什么要悲哀?是因为从来不曾努力吗?
不,应该是努力也没有结果吧。
他虽然看上去淡然,说到底,心中还是介意这件事情的。
唐诩把那张卷子拿出来,细细看了一眼。上面蓝色的墨水笔已经有些洇了,上面还因为时光的变迁,变得有些泛黄。他伸手,细细抚摸了一遍上面的字迹,也不知道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安慰自己,反正他对自己说:还好,虽然没有表白,但总算是努力跟梁若耶靠近了一些了。
将来就算想起,也不至于后悔当初没有努力吧。
他将卷子收好,从书房里出来,正打算去洗个澡上床睡觉了,没想到电话却响了。
唐诩拿起来看了一眼,看到上面那个号码,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不是别人,是姚安安。
并不是他想接这个电话,而是因为他知道姚安安的性格,如果不接,不知道后面她会闹出什么不可收场的事情来。
“喂?”唐诩对电话那边说道,“打电话干什么?”
“不能打电话吗?”姚安安吐字都听不清了,隔着电话又感觉她喝了不少酒,“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唐诩,你还是真是薄情。”
唐诩微微翻了个白眼儿,“什么新人旧人,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可是你从来不是什么“旧人”。
很显然,他后面没有说出口的这句话姚安安也想到了,轻笑了一声,声音当中尽是不尽的嘲讽,“唐诩,我以前觉得你铁石心肠,我怎么捂都捂不热,当时觉得,还好,天底下没有人能把你捂热的。可是现在看来,竟像是我错了。”
不患寡患不均,人心从来都是这样。
唐诩没有做声,而是问道,“你如果只是想发泄情绪,我想这些年你也发泄过不少,不用专门打电话来跟我说。我还要休息,先挂了。”
他正要挂电话,那边立刻传来梁若耶一声尖利的声音,“唐诩你敢——”像是看到唐诩挂电话的手一顿,她在那边“咯咯咯”地笑开了,“唐诩,你今天要是敢挂电话,我今天晚上就从宝安大厦上面跳下来。”
宝安大厦,是他们这里市中心旁边一栋比较高的大楼,算是个地标性建筑。
唐诩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任谁被人这样威胁,都不会觉得舒服。尤其是他这样自傲的人。
姚安安长得很美,他不否认。但是这性格太极端,而且稍有不如意,就闹着要死要活的。别人不知道她,唐诩却是清楚的。
又或者,她只在唐诩面前,表现得这个样子。
其他男人,姚安安手到擒来。只有唐诩,这么多年,求而不得。
正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她才格外在意,格外想要亲近唐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