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漾之所以对半夏草这么熟悉,是因为自己的师父毒老叟最喜欢的药草也是半夏。
不仅他的衣服上绣的是半夏,鞋面儿上绣的也是半夏,荷包上绣的还是半夏,跟眼前这里如出一辙。
云漾想起师父当年骄傲地跟自己说起半夏草的时候那一副得意的样子,心里不免惨然。
这时候,云漾想起自己收藏的那张带血的丝帕。她拿出一看,隐约看到一些锈过又拆的痕迹。云漾仔细一瞧,整个人都惊住了。那上面的字,分明是个狄字。
云漾清楚地记着,自己的师父,分明也姓狄。
这是巧合吗?
云漾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身怀惊天大秘密的小偷,此时只有惴惴不安。
她连忙离开上阳宫,来到冷宫。
太后躺在床上,看见云漾的到来,也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许久,云漾打破沉默,说道,“其实,你脸上的东西是可以洗掉的。你并没有中毒,你脸上那类似花颜的东西是我弄上去的。”
说罢,她拿出手上的洗颜水,放在太后旁边的桌上,说道,“诺,你只要用这个轻轻一洗,就可以将自己的脸洗干净。”
太后从床上爬了起来,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云漾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真正想要抓你的人是百里暮扬。你把持后宫多年,上官家族又权倾朝野,种种因素加起来对于百里暮扬来说是十分不利的。因此他必须铲除你这个挡路石,不管又什么方法。”
太后听到这里,笑了笑,说道,“是我天真了。我还以为他真的是为了给怜妃报仇。当年杀了怜妃之后,我整个人一直处于不安的情绪之中,好几次都差得失控伤害了身边的人。现在事情也暴露了,我整个人算是轻松了很多。”
云漾听到这里,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太后看了她一眼,说道,“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喜欢喝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云漾当然明白,以前的她,不愿意和人分享百里暮扬的宠爱;现在的她,也不愿意和人分享盛千烨的宠爱。盛千烨,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的心都疼了。
她问道,“你是怎么想出花颜这种毒的?”
太后笑了笑,说道,“这毒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怜妃自己想出来的。”
云漾听到这里,十分吃惊,问道,“怜妃不过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弱女子,她怎么能够想出如此奇毒。若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这种毒都没有解药吧。”
太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花颜剧毒无比,根据药量发作的时间也不一致。制毒之人已经死了,这个毒根本就没有解药。你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种毒的,又是从哪里知道这种毒发作时的样子的?要不是这么逼真,我也不会失控被骗。”
云漾低下了头,说道,“乱城毒老叟是我的师父,我看到你写给他的那封信,自己配出来的。”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道,“罢了,罢了,你自己配出来的,那也是孽缘啊。既然是他的弟子,那么你应该知道他很多事情吧?”
听见太后试探Xing地问话,云漾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并没有。我虽是师父的亲传弟子,但是跟着他的时间并不长。和师父在一起,我也只沉迷于医毒之中,对其它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当我看到你们之间还有通信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觉得很奇怪。因为乱城、楚国皇宫,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存在。”
太后听见她这么说,哈哈大笑,“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存在?你说话可真好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乱城和楚国,甚至你师父与楚国皇宫的渊源都颇深。”
云漾听到这里,好奇地问道,“那您能给我说说吗?”
太后看了她一眼,笑道,“只怕说了你也不敢听。”
云漾一听,脾气就上来了,说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听的。”
太后也不受她激将,只是说道,“小姑娘,好奇心不要那么强,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会想知道。”
云漾听到这里,拿出那条带血的手绢,说道,“那太后娘娘,你认识这个吗?”
太后看了一眼那条手绢,脸色一变,问道,“你从哪里来的?”
云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怜妃的宫里绣满了半夏草,而半夏草正好又是我师父生前最爱的药草。这条手绢上拆了又绣、绣了又拆的字迹分明是个狄字,而狄又是我师父毒老叟的姓。明明是相距甚远的两个人,却有这么多相似之处。太后娘娘,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太后听到这里,笑了,“这怎么可能是巧合,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巧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不会想听的。只是你执意要问,那我就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