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的就怎样了?亲家,你别怕惹事,这赔偿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地?有个当官的表叔而已,撞了人就想轻轻松松解决?”蒋芳梅义正言辞。
顾惜也插嘴:“是的,妈,我知道你善良,我知道你也不看重那点钱,但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的,不然那孩子没吃到教训就不长记性,将来还会照犯,还会有人遭殃,你不计较,本意是善心却是在做坏事。”
江妈还在坚持:“我不想惹事,人没事就好。”她一个劲地摆手摇头。
顾惜就不懂了,她据理力争:“这是我们去惹事么?这明显是人家惹上来,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顾惜不知道为何自己能说出这般硬气的话。
她原就是无助的人,真要发生什么事,也找不到什么依靠,此刻脱口而出,不过是知道这件事孔瀚文可以摆平。
这个情景很熟悉,她记得,小时候家里出事了,叔叔家来讨无中生有的债的时候,是孔建国出来了。
与其他人放的空话不同,他是直接解决问题之后才来,而且是带来实际帮助的。
很欣慰,这一点,孔瀚文学到十足了。
孔家似乎注定要和顾家纠缠不清的了。
眼前,顾惜的话,江妈完全不会听进去,她只觉得是顾惜还年轻,不懂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
蒋芳梅劝说:“亲家,你放心好了,不会有手尾的,这事能干干净净,而且,我们只是拿回我们应得那部分。”
没多久,孔瀚文和顾怡进来病房了,他将手里的手提包递给顾惜,说“这是赔款,合理合法公正的。你点点数。”
他说着,拉开拉链,倒出一叠钱出来,像倒出一堆报纸一样。
顾惜看了看说:“不用点了。”而后将钱全部塞回去,整个包递给了江妈。
江妈还是收下了。
这一次的肇事者,可够恶心的了,出了事,不知悔改,还想免责。
江家的人善良,想要退一步的时候,顾惜和孔瀚文说到这事,孔瀚文当场并没有表态。
次日直接带来了成绩单。
第二天,顾惜就去提离职。
李总丝毫没有挽留,说:“行。那你去办手续吧,做好交接。”
顾惜吐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如果提离职的时候,上级不挽留,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的,因为觉得自己不过如此,可有可无,在上司眼中,自己可能毫无价值。
手续办得很快,顾惜只用了一天就搞定,剩下时光,她每天泡在医院里照顾江川。
江妈依旧每天一大早就来,很晚才回去,而照顾江川的工作,依旧基本上全落在顾惜头上。
这已经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有时候还得听江妈的指指点点,顾惜更觉心累。
有一天,等大家都走了,她睡下了,跟床上的江川说:“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妈,枕头怎么摆,你的脚怎么放,也不是按她说的来做啊,她也不全懂,可总是喜欢指点我按着她说的做,有时候我明明很忙了,她说得来自己都做完了,还非得等到我来。”
她说完,吁出长长的一口气,又说:“老川,我真的好累。”
也许,做了这么多,她要当个毫无怨言的贤妻,江川才会记她一功。但凡中途她发一下牢骚,那么前功尽弃,因他只记住了你还是晒脸色给他看了。
怎知道顾惜说出这话后,江川居然说:“你啊,就是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这话说出之后,顾惜彻底爆发。
她很激动,从泡沫垫上站起来,说:“江川,你再说一次。”她甚至还不相信江川会说出这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