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舒婳也没想到她会在短时间里到天牢两次,好在是要探望不同的人。
比起上次的心惊胆战,这次故地重游,萧舒婳从容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凌宇故意安排的,萧铭轩所在的牢房,就是凌启之前所在的牢房。
萧铭轩被关了一天两夜,身上的血污凝结,周围也散发着腥臊的味道。
顷夜之间,萧铭轩像是老了不止十岁。
萧舒婳站在牢房外,来探视他,画面熟悉,一如前日他去看凌启。
凌启是怎样一个高傲的神态,他都还清晰记着。
原来是这般滋味,可萧铭轩做不到像凌启那样的风度了。
他瘫坐在地上,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没有起身,就一直盯着萧舒婳。
萧舒婳没必要与他促膝长谈,也就没让人将牢房门打开。
她在牢房外站定,打量着萧铭轩,心情也很复杂。
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大仇得报的快意。
萧铭轩落得这副凄惨田地,她觉得唏嘘。
可皇城里的争斗向来如此,只要掺与其中了,就要斗个结果,要个你死活我。
萧舒婳带有怜悯意味的眼神刺痛了萧铭轩,他心想着这时候了,何必这么虚伪。
“兄长,只有我来看你。”萧舒婳率先开口。
“你也不必叫我兄长,我已是死囚犯,没了身份。”萧铭轩再也不用伪装,虚弱的声音依旧奚落刻薄。“倒是难为你进来。”
“不难,一份作假的通关文碟,就能在天牢里随意进出。”萧舒婳实话实说,“要是没有这两次的经验,我都不知道还能这样。”
“是你救走了凌启。”
“是。”萧舒婳不加任何遮掩得承认,“将军也的确身中剧毒。”
面对萧铭轩紧盯的目光,萧舒婳知道他想听什么,又道,“可惜我来的太及时,当时我身旁跟的,就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现如今将军已无大碍,就不劳兄长继续挂念了。”
萧铭轩只会挂念凌启什么时候死。
他悔恨就悔恨在此,那毒药发展迅速,时间紧,他又太过自信,所以没有留下补刀。
因为他想让明知是毒酒还有所防范的人,依然死于毒发。
却想不到萧舒婳能这么及时来趁机救援。
第二件悔恨的事,就是当时没有先去东宫杀了萧铭远,然后再去逼宫。
命令都吩咐下去结果还是出了岔子。
“都是逼宫围城,怎么兄长就关在天牢等着问斩,而太子却只是禁足东宫…”
萧铭轩恨毒了萧铭远,嫉妒和愤怒使人癫狂,“萧铭远,我到底哪里不如萧铭远,你们都要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帮他!”
“你全盘皆输,你就是比不过萧铭远。”萧舒婳平静地说着最刺痛他的话。
萧铭轩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扑到了杆子上,攥着把手,“输?自小父皇便偏心,父皇只能看见他功课做的好,却忘了他分明长我两岁。太子凡事都要压我一头,什么都是他最好,他何德何能,他凭什么,他不配!你不是也知道他不配,怎么连你也要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