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纤阿只是看着,她美目中流光微微转动,沉静无比。然她并没有出去。
玉纤阿是个极难被打动的人。
成宜嘉并不了解她。
无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只有范翕清楚。
而范翕跪在庭院。
却忽而,玉纤阿目光一凝,身子忍不住向外倾,她步子向外迈一步,眼看要控制不住地出了厅子,被成宜嘉拽住。
原是于幸兰忽然去而复返,手中提鞭,一鞭狠狠地挥向了地上所跪的范翕!
“啪!”
鞭子破空声先起,后一条长鞭狠抽向范翕。那力道之狠,周围所观人都惊了一下。却是范翕躲也不躲,任那鞭子抽在身上。
于幸兰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她骑射武功皆精通,她这一鞭挥下,比五个寻常女郎加起来的力道还要重。长鞭甩在范翕身上,范翕微侧头,砰一声脆响,他上的玉冠直接被抽得跌在地上摔碎。
俊美郎君的耳畔便垂下了几绺碎。
范翕吃痛闭目,袖中手攒紧。
他忍了片刻,才睁眼,抬头看向持着鞭子回来的于幸兰。她一副怒气顶天的模样,他却虚弱而平静。范翕很平静的“是否用鞭子抽我,就能让你消气,让你与我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退亲!”于幸兰怒极,“你心里只有解除婚约么?你一刻都没喜欢过我么?”
范翕有些讥诮的“从未。”
“哗——”
再一鞭挥下。
而这一鞭是个开始,彻底点燃了于幸兰的怒火。于幸兰控制不住地用鞭子打他,一鞭又一鞭,那鞭子抽在郎君身上,骨肉被一下重比一下地打中。外人都听到那惨厉的鞭子挥在骨头上的声音,范翕只咬着牙低头忍耐,一声不求饶。
于幸兰“范翕,你认不认输?你求一声饶,我就当今日事没有生过!”
范翕齿咬下唇。
他手掌扣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在鞭打下倒下去。他声音低弱却有力“我从不求饶。”
于幸兰“你无数次向我认输!”
范翕低笑,目中暗沉沉的“那是哄骗你的。”
于幸兰“你母亲曾押着你向我求饶!”
范翕仰头,面色苍白,透着阴气“你也说那是我母亲押着我向你求饶。她怕你对付我,她还怕我杀了你,造成大祸。而换在我身上,我绝不会向你求饶。”
于幸兰脸色微白“丹凤台相遇都是假的么?”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都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那都是我母亲要我向你低头,那都是我为了权势对你虚情假意。你真是个傻子,男人爱不爱你你都看不出来。我从不主动找你,从不主动和你见面,出门在外我从不会和你写信。你竟完全看不出来。”
“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于我都是煎熬。我在利用你,我想得到你能带给我的权势。你现在知道我对你有多坏了吧?现在知道我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了吧?”
“啪——”
重鞭挥下。
他闷哼一声,终是在一次次鞭打下撑不住,脊背垮下,整个人被打倒在了地上。但他手扣着地面,再一次将上身颤颤地抬起。他眼底微红,撑着地的掌骨微微抖。他缓缓抬起脸来,面容雪白,神情冷漠。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从不求饶。
一切求饶都是假象。
于幸兰受不了他这种尖锐的眼神,再一鞭挥下!
于幸兰声音颤抖,目中迷离,她不知是在说服范翕,还是在说服自己“你是故意气我的,你只是想退亲而已。我才不受你的激怒。我喜欢你,我见你时就喜欢你。如果不是楚宁晰挑拨,我根本不会打你那鞭……”
她急切的“你是不是怪我当初打了你?是不是我当初不打你,你就不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