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顿住了动作,和她拉开距离的时候,周驭的声音不自觉被调成了温柔宠溺的模式。
“怎么哭了”
温笙没有回答。
她眼里莹着泪花,在光下一闪一闪得动人。
她摇头,伸手扯开周驭的衣领,在他锁骨下方细细摸索,直到摸到那一排凹凸的痕迹。
温笙哽咽着问他“周驭,你的纹身呢”
温笙在没遇见周驭之前,以为自己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但后来她在国外,有一段时间,她整晚整晚地失眠。
入睡困难不说,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一片灰蒙蒙的雾霭。
周驭的身影被隐藏在那片雾霭之后,她想靠近,却怎么也靠不近。
她喊周驭的名字,回答她的却是一道陌生的女声。
女人嗓音微哑,却仍旧听得出甜美。
她也在喊周驭。
阿驭,我的孩子。
温笙从未见过周驭的母亲,只从他片面的描述中大约在脑中拼凑出了一个模糊的美人的形象。
她没想到自己竟会梦见她。
梦惊醒后,温笙不觉得害怕。
因为梦里的人,都没有敌意。
但一连一周,温笙都在做这个梦。
她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太过想念周驭,以至于对和他有关的一切都有了这样奇妙的联系和反应。
一直到她在课堂上睡着,被教授叫醒。
教授她苍白的脸色,让她课后去找她一趟。
温笙很抱歉自己在课上睡觉的行为,但温柔的教授却并没有指责她。
她体贴地询问温笙的近况,关心她的身体和睡眠。
或许是办公室里温柔的纯色环境让她觉得放松和安静,年长的麦斯女士又展现出了女性最温柔和美的一面。温笙向她诉说了自己的梦境。
包括这个梦境里,有一个已经故去了的美人。
她自嘲地笑,或许她是生病了,应该去医生。
但麦斯女士听完她的梦,却温柔地告诉她,笙,你应该多到户外走走,放松心神。
她给了温笙一个地址,上面写的位置,是一间教堂。
麦斯女士说,笙,我想你并没有生病,你只是没有了寄托。
寄托这两个字,很空洞。
至少对于那时候的温笙来说,是如此。
她还是去了那间教堂
,见到了那里的神父。
神父是个和蔼的胖老头,说话的时候唇边的花白胡子一鼓一鼓的,起来很可。
正如麦斯女士所说,温笙在异国他乡,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心灵寂寞又封闭,她需要一个出口。
于是那间小教堂,那个胖乎乎的白胡子神父就这样温笙的出口。
这是起初温笙理解的寄托的意义。
她那时常常在课后去找他聊天。神父问她为何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温笙便向神父诉说了自己失眠多梦的问题。
神父听完,给了她一个十字架,叮嘱她将十字架挂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