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致心中的疑团解开了,反而笑了。
“真是没想到,我这么个小贼人,竟能让祝堂主,亲自出手。”
“被我盯上,只能说是你的造化了。”
“看来祝堂主确实能力出众,我认了。”
“你为什么不怕?”
祝瑞颖见多了人性的复杂,只是以往,她只需要知道一个人大概是什么性格就够了,而现在,她想往深层去探究。
“我为什么要怕?”喻致说着摊了摊手,“我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之后的各种结局,早就有心理准备,要做的事都做完了,要享受的美事儿也享受了个尽兴,小雨的仇,我也让该死的人偿命了,我不亏什么,死了又何妨?这辈子,值了。”
这一番话被他说得竟还硬说出来几分道理,这不成道理的道理,直接把祝瑞颖给说笑了,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并非嘲笑,也并非认同。
“你这洒脱的劲儿,我倒还是有些钦佩了,若是大家都像你一样……这世上的恶人,恐怕就更有恃无恐了。”
喻致挑了挑眉,他以为祝瑞颖要夸他,没想到是在讽刺他。
不过这个祝堂主如何看他,是什么态度,他也不在乎了,毕竟他知道,这人也不可能对他网开一面,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的结局只有一个,不会改变。
“我就当祝堂主是在夸我了。”
“我来这里,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大名鼎鼎的清镇采花贼,可否给我解些惑?”
喻致拍了拍身上的灰,举止颇有些风度翩翩,祝瑞颖看在眼里,只觉得他是衣冠禽兽的代名词。
“我既然敢做,被抓到后,就敢认,无非就是给祝堂主解个惑,有什么不行的?”
祝瑞颖:“如此,便多谢您了。”
“只是祝堂主,可否不要总是讽刺于我啊,听得实在是不大舒服。”
“好啊,我很好奇,你妖力似乎也不是很强,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面做得这么……”
祝瑞颖在想措辞,喻致也明白她问的意思是什么。
“为什么总是能得手,且不被其他人发现,每次都能够顺利逃脱,是吗?”
祝瑞颖点点头:“能告诉我,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祝堂主啊,让我告诉你,在坛宁,妖力,大多也就是生火做饭,赶路拿东西方便一些,其他的,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了,在坛宁,八成的妖能做的也都只有这些,向你们这样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中,真是寥寥无几,所以有的时候,其他方面能力,以及这里,”喻致指了指自己的头,“是很重要的。”
喻致:“我的轻功不错,这些年认识的人,有很多都是走歪门邪道的,你知道的,我就是个烂人嘛,身边的朋友是这样的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这在最后也是帮我完成这件事的关键。”
喻致说些,甚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祝瑞颖默默想着,流氓登徒子,真想现在就杀了他。
“我轻功不错,手中也有从朋友那里搞到的迷药,特别厉害,药劲儿很大,如此,我混进那些大小姐们的家中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用几天的时间熟悉她家的地形,在找一个黄道吉日下手,在其中给她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啊,而且很有新意。”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欣乔跟我说过一些事,你这么做,有一些原因是为了你妹妹,我想知道,我想知道,这些具体原因。”
提到妹妹,喻致脸上那沉迷于欲事的情绪慢慢消散,又恢复了平常模样,他沉默了一会儿忽而嗤笑一声,舌尖舔了舔牙,笑得有些邪气:“那些金尊玉贵的娇滴滴的大小姐们,不是喜欢欺负人吗?不是愿意羞辱别人吗?不是瞧不起穷人,觉得小雨低贱吗?嫌弃我们脏吗?那我就让她们变得比谁都贱,变得比谁都脏。”
“她们很多互相都不认识,是如何,欺负小雨的?”
“那又怎么样?祝堂主,难不成,你觉得这世上所有讨厌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吗?她们虽然都不认识,但是都一样的讨厌,一样的骄纵,祝堂主,你知道吗?在穷人那里,如果出现一个这样的孩子,会被家里人甚至左邻右舍批判不懂事、长歪了,可是在那些富家人眼里,只不过是小性子、小脾气,大小姐的娇纵性子罢了,但是她们本质上还是好的,你说,可不可笑?他们这么说的时候,有想过受伤害的人是怎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