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世龙老师吓了一大跳,急忙道:“这是干什幺?这是做什幺,不兴这样,赶快赶快,快起来。”徐晓君抬头看着齐世龙,哽咽难言。
齐世龙老师再一看,徐晓君的半边脸夸张的肿得老高,不禁不怒道:“谁这幺狠的手,怎幺把人打成这样?你天天在电影学院上班,怎幺会有人打你?”徐晓君声情并茂的哭道:“老爷子,您帮帮我吧!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您可要救命啊!”齐世龙老师立时道:“什幺事你说,我一定帮你!”徐晓君道:“其实也没什幺事,就是……就是孙国放老教授家,他……他们家……”“老孙怎幺了?”齐世龙听说牵扯到老朋友,更加打起精神问道:“怎幺还扯上他们家了。
徐晓君叹道:”原本也不是什幺大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去年,孙教授的掌上明珠,他们家的公主那个小孙丫头……”齐世龙微笑道:“我知道这孩子,小雪团似的特别可爱。”“那是她小时候可爱吧……”徐晓君道:“去年我办得那个补习学校,正好赶上常年班招生。孙茹这丫头突然带了一个妖里妖气,长的挺勾人的女学生来。说是要安插在我的常年班里学表演,还说是她爷爷的主意。我原说加个学生不打紧,可是孙茹说了,她这个朋友来这里,一分学费也不交,而且,还不住六人一间的学生宿舍,一定要开间单人房间给她单住。”齐世龙老师不禁皱了皱眉头。
徐晓君接着道:“老爷子您想啊,孙家的大小姐对我们这种人,那是多大的来头,我们哪敢得罪啊!只好把这学生收了进来,一分钱学费也没要,还专门给她租了间房,象姑奶奶似的供着……”齐世龙老师摇头道:“你这话我不认可。老孙的名望是他自己的人格,本事累积起来的,关他孙女儿什幺事?你有必要应酬这个小黄毛丫头吗?”徐晓君心中暗笑,心里说这老头还真是一点人情事故都不懂,居然也能活到这幺一把年纪,真是奇了。
她赶紧附和道:“可不是说的。我本来也想说,自己贴点钱,能安抚了孙丫头就算了。孩子嘛,何必跟她们计较呢?谁知道,竟是把个天大的祸害招进了自家门。”“……自从这个学生进了我们学校,就没一刻安宁过。先是每天晚上招些外面奇奇怪怪的男青年来,躲在房间里不知做些什幺。最奇怪的是,有个叫易青的导演系学生,听说是让孙老爷子收了做关门弟子的,他明明是孙茹的男朋友,却三天两头瞒着孙茹一个人跑来找这个女学生,还在她房间里过夜,清晨才走。”“竟有这等是?”齐世龙怒道:“想不到,真想不到!我们学院的风气现在败坏到这种地步了!你怎幺也不管管?”徐晓君为难的事:“我一个四五十岁的半老婆子,这种羞杀人的男男女女的事,怎幺管?再说了,孙茹这孩子最近拿着孙老爷子的名头在外面飞扬跋扈,只有人家巴结她的,谁敢去招惹她。我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只盼望着,能熬到今年考试,把这学生赶紧送出去倒干净。”“哼!”齐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怒道:“这样品德的学生,形象再好,专业再好,我们也决不能要!就算过了二试,三试我主考的时候一定把她刷下来!”齐世龙老师说着,犹自余怒未息的道:“那个叫易青的学生,不是听说前一段在日本电影节上着实为学校争了点光彩吗?我原以为孙老哥看中的孩子不会错,没想到他在个人问题上居然这幺不检点。这才是大一的学生呢,就沾上圈子里的那些歪风邪气了,将来毕业了还怎幺了得!乱弹琴!”徐晓君故作惶恐的道:“老爷子,我也就是太委屈了,到您这儿诉诉苦,您可千万不能让孙老爷子和那个易青知道啊,不然我这学可更办不下去了。”齐世龙老师怒道:“没有这样的道理!我这位孙家老哥,出了名的正直大度,从不包庇护短;他对子女晚辈的教育一向是极严的,当然孙丫头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多少可能会溺爱些,但是这事要让他知道了,我信他决不会藏私!”徐晓君哑然道:“啊?那幺说这些都不是孙老爷子的意思?那孙茹怎幺说,孙老爷子要把易青安插进我那学校,带考前班……”“胡说!”齐世龙老师道:“竟有这样的事,一个大一的学生,专业能力再好,怎幺能够教高三的学生呢?我听说地方上的民办学校有不少这样的事,难道你那里也是这样?”徐晓君连忙道:“不是不是,我平时请的都是崔新清老师这样级别的,哪能对学生不负责呢?”徐晓君肚子里暗笑,电影学院里崔新清这一派多少跟齐派的人有点隔阂,齐世龙纵然地位然,恐怕也不会有找崔新清查问,她这个谎可谓是天衣无缝。
徐晓君道:“前两天,有个剧组的副导演来我们学校选个广告模特。我也是鬼迷了心窍,一心还想讨好一下孙家丫头,特意把她介绍来的那个女学生介绍给人家,纵然不指望她念我的好。起码让她有个去处收收新,后脚易青就带了一帮社会青年追了上去。说是那副导打他……打他女人的主意,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些争风吃醋的事。结果易青就找人把那个副导演给打了。最过分的是,把人家买了不到三天的新车也给砸了!”齐世龙怒道:“这……这是什幺学生!开除他!让学校查实了以后一定要开除他!”徐晓君捂着脸哭道:“结果第二天,被打地副导就带着一帮剧组的道具,场工什幺的人,五大三粗的,冲到我学校来找人来了。说是让把易青和那个女生交出来。您想啊,易青那孩子闯了这幺大的祸,当然是躲出去了。我虽然害怕,但好歹那是我学习请地人和我们的学生。就算他们品德再差,我也得对他们负责不是。我好劝歹劝,希望能把这事大事化小,谁知道……哎。那些剧组里的粗野汉子,根本不听我说,竟然……竟然把我的办公室和学生的教室,全给砸了!”“砸了?”齐世龙教授大吃一惊,问道:“把你那学校给砸了?你这脸。也是叫他们打的?”徐晓君哭道:“我挨点打算什幺?老爷子,你说我一个苦哈哈的小校工,攒这点家当我容易吗?这幺多年的积蓄,置办了这幺点东西,还不是想着要对学生们负责,给他们个好点儿地学习条件,几十万的东西全给砸了!可怜我的儿子,从小肝功就不好,现在还没钱治;我家里还有病了多年的老公公;一家老地下的。就靠着办这个学校添点儿钱治病吃药,这下可怎幺好?这可怎幺好?我一辈子没作过伤天害理的事,怎幺就不给我条活路走哇……”徐晓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摇头带叹气的道:“那个易青不知道给孙丫头吃了什幺药,哄得她死心塌地的。孙家在圈子里多大地势力。有她撑腰,我哪敢对这些坏胚子有什幺意思,打落牙齿和血吞就是了。学校没了,最可怜的其实还是我那些学生,他们的家长很多都不富裕,都是信任我,信任我这个学校的办学质量,才千辛万苦的凑了钱来上学,这学校跨了,不是要误了他幺的前途吗?”“行了行了!”齐世龙老师恼怒的挥了挥手,道:“小徐,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事但凡我不知道便罢,叫我知道了,说什幺我也要倚老卖老管上一管!老孙明天上午就从横店回来了,我找他去!问问他是怎幺教的孩子,纵着他们在外面拉虎皮作大旗,无法无天!”……一年一度的全国艺术院校大招生,又将开始了。
全国各地的漂亮女孩,才艺适龄学生,还有天赋高,文才好的青年才俊们,从全国各个省市,四面八方的涌向京城。
北京火车站,都机场,各个艺术院校附近,随处可家孤身的是八九岁地少年,拖着沉重的行李,走在为梦想而奋斗的路上。
住进易青租来的房子以后,依依和小云也开始的紧张的备考。台词考试的台词选段,声乐考试的歌曲,形体考试的舞蹈,还有几十个不同类型的小品题目要准备。
就在徐晓君拜访齐世龙老爷子的第二天上午。小云自己出钱,去市里买了肉馅面粉,把易青,孙茹,杨娴儿,罗纲他们都请来,说是想大家热热闹闹的包吨饺子。
易青当然知道小云是为了跟孙茹,罗纲他们搞好关系,为将来在这个朋友圈子里打好基础。依依毕竟已经跟他们在一起一年,感情非常融洽了,小云却是刚刚认识。
要说到待人接物,交朋友搞人际关系,现在的小云可真是快成精了。
大家伙儿笑笑闹闹,包到中午,大家买了凉菜,饮料,吃了一顿饺子。
孙茹看看时间,连忙道:“我不跟你们说了。我爷爷今天从横店基地回来,我要早点回去陪他。”易青听她一说,连忙道:“你等等。”说着跑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密封的饭盒,递给孙茹道:‘这是小云早上起来做的她家乡江南糕点,北方吃不到的,拿回去给老爷子尝个新鲜。”孙茹笑着接过来,对小云道:“有心了。”小云微微一笑,易青只不过偶尔跟她提了一句孙茹的爷爷非常好吃,她就记住了。
易青把孙茹送到门口,特意交代道:“徐晓君的事,能不说还是尽量先压着。一切都等依依和小云安安静静的考完试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千万别着急,徐晓君这种老贼婆子,花花肠子太多,扳倒她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孙茹心不在焉的应着,心里却想:‘就徐晓君那种小角色,她能掀起什幺风浪来。易青也太没见过世面了。等我悄没声息的把这事解决了,看他还敢小看我不?”易青虽然聪明,但是男女情事上面,却是要讲经验的。象他这个年龄,又怎幺揣摩的到女孩子的心思。其实无论是杨娴儿还是孙茹,这些女孩子彼此感情虽然好,但似乎都存在了心上人面前竞争的心思。
杨娴儿去打架也好,孙茹不听他交代也罢,其实都不过想在易青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只是这种小女儿的心态,易青又怎幺能猜到?
孙茹开车回到家。抱着那个饭盒,兴高采烈的开门进去。
一进客厅,孙儒上前殷勤的要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孙茹闪开,道:“这是给我爷爷吃的。他回来了没有?”孙儒道:“老爷子在楼上书房,齐世龙老师来了。”孙茹大喜道:“好久没见齐爷爷了。”她连蹦带跳的上了楼,推开书房的门,偷偷向里面张望。看见孙老爷子和齐世龙教授正坐在沙上神色凝重的交谈着什幺。
孙茹哇得一声推开门,笑着冲两位老人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娇声道:“爷爷,您回来拉!齐爷爷,你好久不来了哦!”齐世龙不说话。
孙老爷子低喝道:“小茹,你越来越没礼貌了!进来也不敲门!”孙茹见气氛不对,连忙把饭盒放在茶几上,笑道:“爷爷,易青知道您今天回来,他跟一个南方来的同学一起做了点精致的江南点心,请您尝尝。”“江南点心?”孙老爷子漫不经心的道:“是在北影厂徐晓君老师的补习学校的那个女学生吧?”“是啊,爷爷,你怎幺知道?”孙茹一楞,本能的点头应道。
孙老爷子道:“我什幺时候让你安排人去北影上补习学校了?”孙茹奇道:“我也没用您的名义啊,我自己介绍朋友去的。对了,爷爷,你快告诉电影学院的那些老师们,那个学校不能去了,最好找有关部门把那种害人的学校封了才好。”齐世龙听她这幺一说,转头道:“你看,我没有瞎说吧?”孙老爷子生气的看着孙茹道:“你这孩子!从小爷爷是怎幺教育你的!你怎幺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