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装着这么多的嫉妒,凤鸣舞这时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恨只恨,她今天出门时被李氏那个贱人给绊住了一会儿,等到了威远侯府时凤止歌的及笄礼都已经结束了,要不然,看她不把这及笄礼搅个天翻地覆!
“我怎么不能来?”凤鸣舞经些神经质地呵呵两声,然后目光自那些正上下打量着她的夫人们面上扫过,“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做妹妹的哪里能不来道一声恭喜?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想看到我,难不成你是怕我这个做了妾的妹妹给你丢脸?”
凤鸣舞如今也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宫里的那道圣旨无疑将她之前对将来的规划全部打乱,若是往常,即使她已经去给人做了妾,她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可是如今……
呵,总归她这辈子也就只能是汝宁侯府的贵妾了,而且那道圣旨的内容只怕已经传遍全京城了,她就算是再藏着掖着,难道还能让那些已经知道的人没了这段记忆?
女人都是喜欢听八卦的,哪怕这时周围的都是些看起来端庄高雅的贵夫人,也不会例外。
一听到凤鸣舞提到“做妾”两个字,那些前来观礼的夫人们两眼瞬间便亮了几分。
凤鸣舞之前以郡主的身份入汝宁侯府为妾,当时可是让无数人惊掉了眼球,明明是金尊玉贵的身份,怎么就能狠得下心来去给人为妾呢,而且还是给汝宁侯世子那样有奇特嗜好的人为妾。
这其中原因,当时还引起过不少人猜测。
也有那心眼子细的,想到凤鸣舞入汝宁侯府的日子与寒夫人的寿宴极为接近,又联想到寿宴当天凤鸣舞只初时露了下脸,后面便再没人见过她,而且那天汝宁侯世子也去了寒家,联想起这些,竟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那到底是寒夫人的寿宴,若这些藏污纳垢之事真的是发生在寒家的,闹出来了只怕于寒家的名声也有不利,所以即使有心人猜到了大概的原委,也只压在心底没有往外传。
虽然外人对真相不得而知,但所有人一致认同的是,凤鸣舞必定是在汝宁侯世子面前出了什么岔子,否则,就算凤鸣舞自己愿意,恐怕威远侯府也不会放任她的自甘堕落。
所以这时看到凤鸣舞本人,有那好奇心旺盛的便竖起了耳朵,想从凤鸣舞与凤止歌的对话之中听出些什么来。
凤鸣舞见状心里便极为得意。
她今天本就是来捣乱的,虽然没赶上凤止歌的笄礼,但现在这里这么多人,而且还多是京城里数得上的夫人,她若是让凤止歌在这些人面前丢了脸,只怕凤止歌也会像她这样尤为京中笑柄吧。
至于她自己的名声会不会更差……
凤鸣舞早就已经不在乎了,她的名声就算再好,难道还能改变她现在的状况吗?
所以凤鸣舞也不介意让旁人知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只要,能让凤止歌跟着丢脸就好。
想到这里,凤鸣舞面上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她看向凤止歌,双眉往上一挑,道:“你不说话,难道是被我说中了?”
凤鸣舞一直将凤止歌当成对手,或者说是敌人,所以她对凤止歌的性子倒也有几分了解。
若是两人私下里谈话,她问出是否觉得她做妾丢脸这个问题,恐怕凤止歌还真的会给她个肯定的答复。
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凤鸣舞就不相信凤止歌还能直言看不上自己的妹妹,她若是这样说了,只怕她今天赚来的这些夫人的赞赏也会荡然无存吧?
扭曲着一张脸,凤鸣舞死死地看着凤止歌,等着她的回答。
事实证明,凤鸣舞对凤止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凤止歌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一般,那毫不在意的神态又刺得凤鸣舞心里一痛,只不过还没等她发作出来,便听凤止歌道:“你出了侯府还有脸回来,这本身就很丢脸。”
场间一默。
侯门贵女居然选择给人做妾,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以为忤的回到娘家,这确实是件很丢脸的事。
凤鸣舞一窒,然后一张脸便忽红忽白的变幻起来。
她没想到,即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凤止歌依然如此毫无顾忌。
凤鸣舞本以为,经了这么多事,如今已经无脸可丢的她不会再因旁人的视线而有什么心绪上的起伏了,可真的事到临头,感受着众多夫人那不时看过来的不屑眼神,凤鸣舞仿佛听到心里传来一声轻响,那是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崩断的声音。
双眼渐渐变得赤红,凤鸣舞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是搭上她自己,哪怕从今以后都要活在旁人不屑的眼神之中,她今天也一定要让凤止歌落不着好!
喘了几口粗气,凤鸣舞突然轻笑几声,这时周围本就安静,便更显得她笑得突兀,偏她自己并不觉得,笑罢还用一双通红的眼将在场的夫人们一一看过,然后尖声问道:“各位夫人是不是很好奇,为何我之前会以郡主之身去了汝宁侯府为妾?”
在场的夫人之中确实有很多对此感到好奇,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凤鸣舞这时的状况有些不正常,而且这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自然不会有人当着威远侯府人的面真的开口相询。
只不过,没有人开口询问,凤鸣舞却是打算自己把一切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