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个时候来到荣禧堂的,满威远侯府算下来,也就只有凤止歌一人而已。
慕轻晚本就不擅长处理这种纷争,这时见女儿来了,便也着实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往外迎了两步,“止歌,你来了。”
汝宁侯夫人的视线随着慕轻晚的动作往外一移,便正好看到凤止歌领着一大群的丫鬟婆子走了进来。
比起凤止歌身后那将她簇拥着而来的丫鬟婆子,汝宁侯夫人带来的那些人虽然不少,但也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认识到这一点,汝宁侯夫人便似被人看穿了一般,心里颇为不自在。
汝宁侯夫人对凤止歌的印象尤其深刻,那次凤鸣舞与汝宁侯世子的事上,能那么快的下了定论,这位凤家大姑娘可谓是功不可没。
一直到现在,汝宁侯夫人都仍记得凤止歌定下凤鸣舞将来的命运时,面上的平淡。
下意识的,汝宁侯夫人便有些莫名的预感,她这次来威远侯府的目的,在这位凤家大姑娘出现之后,只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达成了。
凤止歌人还未走近,清冷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
“既然汝宁侯夫人这样说,那您还是赶紧把人领回去,该打死还是该饿死您可以完全做主,没必要特意将人领到咱们侯府来。”凤止歌道。
汝宁侯夫人以及她带来的下人听了这话心中便是一惊。
反应最大的,却是一身是伤的凤鸣舞。
早在知道凤止歌来了之时,出于那种奇妙的不想被凤止歌看热闹的心理,凤鸣舞便往汝宁侯夫人身后缩了缩,恨不得将自己藏到凤止歌看不到的地方。
但这时听了凤止歌的话,她却猛然抬起头来,一双原本明亮的大眼中满是愤怒与恨意。
不过,凤止歌却是半点也不在乎凤鸣舞拿什么样的眼光看她,她只看向明明在别人府里却盛气凌人如在自己家的汝宁侯夫人,仿佛有些不解地问道:“汝宁侯夫人方才不是说了恨不得将凤鸣舞打死吗,如今我这也算是给了夫人一个准话,夫人不如早些回府处理府上公子的妾室?”
关乎人命,而且还是自己妹妹的性命,如此大事却被凤止歌以这样毫不在意的语气说了出来,哪怕汝宁侯夫人确实恨不得将凤鸣舞活活打死,也不由因此而心生寒意。
“这……”张了张嘴,汝宁侯夫人着实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
难不成,她还真能转身就走,然后将凤鸣舞打死?
似乎早就料到了汝宁侯夫人的反应,凤止歌见状便冷笑一声,“既然夫人不敢,那就别在我娘面前逞威风,这里是威远侯府,可不是你们汝宁侯府,夫人最好记清楚这一点。”
汝宁侯夫人顿时哑壳。
她之所以这般对慕轻晚说,确实是存了以话压人之意,在她想来,威远侯府这位太夫人本就不是什么刚强之人,说不定被她拿话一压,为了凤鸣舞的性命就服软了呢?
却没想到,她才只不过这么一说,便招来了凤止歌这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
见汝宁侯夫人沉默,凤止歌便好整以暇的往慕轻晚旁边一坐,然后漫不经心地看向汝宁侯夫人,“看来夫人已经想清楚了,既然这样,夫人不妨说说看,您是为了何事找上咱们侯府,又想咱们给汝宁侯府怎样一个交代。”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本就是汝宁侯夫人无理取闹一般。
汝宁侯夫人闻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那股被凤止歌挑起来的怒火,她指向凤鸣舞,道:“看大姑娘的样子,想必在侯府也是个能做得了主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这次来,是为了贵府二姑娘……”
“慢着!”凤止歌突然抬起手,打断汝宁侯夫人的话,她看了汝宁侯夫人一眼,“夫人此言差矣,如今的威远侯府可没有什么二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有汝宁侯世子的一个妾室吧?”
汝宁侯夫人又是一窒。
凤止歌虽然看着年龄不大,但那举手投足之间却自有一股让人不由自主就被她牵着走的慑人之感,方才几乎是凤止歌一抬手,汝宁侯夫人便慑于这点而住口不语。
汝宁侯府虽然算不上得势,可到底是勋贵之家,汝宁侯夫人自嫁到汝宁侯府之后也自认见过不少大世面,如今却被一个不及她年纪一半的黄毛丫头的气势给压住了,这让自诩高贵的汝宁侯夫人心中恼怒不已。
似乎每次,只要见到这位凤家大姑娘,便总没好事!
汝宁侯夫人恨恨地想。
其实算上这次,她与凤止歌也只不过见了两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