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慕轻晚才有些后怕的发现方才差点发生什么。
凤止歌脸上顿时覆上一层寒霜,纤白莹润的五指一把捏住凤鸣舞那修长优美的脖颈,只一瞬间就让凤鸣舞一张脸因呼吸不畅而涨得通红。
“凤鸣舞!”凤止歌眼中有火焰在跳动,“看看你娘现在的样子,你就该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你有多仁慈。不过,你若就此以为我不会动你,恐怕你就要失望了。”
说完,凤止歌松开手。
凤鸣舞心头一松,双手抚上脖子贪婪的大口呼吸起来。
虽然有些遗憾没能伤到慕轻晚,但她也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了,毕竟,慕轻晚什么事也没有,不是吗?
然后,凤鸣舞只听身体某处传来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一瞬间,她只觉身轻如燕,仿佛突然飞起来了一般。
还没等她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脊背处便在一声轰然巨响中感到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那痛来得太突然,又太迅猛,凤鸣舞的一张脸扭曲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凤止歌收回脚,又看了被她一脚踢得撞在床榻边沿的凤鸣舞,确认足够让她受到教训了,这才若无其事的重新挽上慕轻晚的手。
“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若还有下一次,你尽可以试试看我还会不会留手。”往外走了几步,凤止歌突然回过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大夫来的。”
脚步声渐渐远去,偌大的澄明堂里,便只剩了被梦魇折磨得快没了人形的赵幼君,以及面色惨白躺在地上哀声痛叫的凤鸣舞。
……
日子一天天过去,威远侯府亦重新变得井然有序起来,甚至比以往赵幼君理事时更显规矩严明,赏罚有据。
而威远侯府的下人们,只在初时有些不适应掌家的不是赵幼君,后来也都慢慢习惯了起来。
人都是很健忘的。
如今,下人们已经将侯府里原来那位夫人渐渐淡忘,私下里谈论的也都是如今掌家的慕夫人。
慕夫人治家有方啊,慕夫人为人温和啊,慕夫人赏罚分明啊……
而这,只不过才过了三个月而已。
凤麟果然说话算话,自上回在外书房里与慕轻晚的一番谈话之后,再也不管侯府的后宅之事,一应事宜全都交给了慕轻晚,对慕轻晚将赵幼君与凤鸣舞送进澄明堂一事亦不曾说过一句话。
而赵幼君和凤鸣舞果然自那天起便再没出过澄明堂,甚至连七夕乞巧、中元祭祖时两人都没被放出来。
偌大的澄明堂只有两人居住,就连一日三餐都是由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婆子送去的。
这一切,与当年慕轻晚的待遇如出一辙。
当年慕轻晚可是独自一人在洛水轩里生活了五六年的,就算是后来有了凤止歌,可凤止歌一出生便陷入沉睡,直到又八年之后凤止歌苏醒过来,慕轻晚才算是有了一个可以说话之人。
论起来,赵幼君和凤鸣舞的忍耐力,比起慕轻晚当年就太过逊色了。
虽然衣食不愁,可两人从前都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洗衣?扫地?清理家具?
抱歉,这些她们都不会。
不过几天的光景,原来富丽堂皇干净整洁的澄明堂便如同蒙上了一层灰色,再不复往日的光鲜。
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赵幼君母女。
没有下人侍候,身娇体弱的她们便似突然没了双手一样,没有人伺候梳洗,两人只能用自己拙劣的技巧来给自己梳妆,没有人准备好香汤以供沐浴,两人只能就着冷水简单的擦洗身子,在这大热天里,没过两天两人就已经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