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你对吗?”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没有。”猜忌已经让她发觉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林晴诗离去前又止步,侧目道,“不过如果有人针对你也是你设计他人,又被他人抓到把柄。你活该。”
说完她也不再看顾嫣的脸色,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拍摄现场确定在一家江景别墅。
依山傍水,星火寥寥。冬季江上封湖,之余两盏孤舟在岸边停放。倒不失为水墨丹青中烟雨蒙蒙的场景。极具镜头感。
不知什么原因,在和平饭店见到的班底清一色被替换了人。
新导演是位五十余旬模样的老者,但也判断不具体年龄,青布衫长褂扎脚黑裤;胡须头发黑白相间,看人的目光倒是锐利透着股世事洞明的劲儿;装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如果不是由场务介绍,倒教人屡屡误会是某云深不知处的隐士,又实打实像个画家。——大抵艺术是共同的,因而气质谈吐都没多大区别。
此刻他正在做开机前的最后交代。
场务笑谈搭腔,“老先生不冷吗?”
在现场的年轻人几乎个个身着羽绒服,更甚的还特地早早定做军绿大衣。
林晴诗更是畏寒的一员,脚步始终停留在电暖气附近,不想挪动。
“不冷。”老者这么说,却不是客套话,从场务手中接过机架镜头,两人手掌碰触到的瞬间。场务暗自称奇,穿得如此单薄倒是掌心温热有余。老者在镜头里试調好焦距,复开口,“还有,那个小姑娘。”他看向林晴诗,是商榷的语气,“很多导演都爱用绿幕,背景交给后期合成,那效果太虚幻。能实拍的场景尽量实拍。”
林晴诗‘嗯’声赞成。
“这幕原著桥段是乔爱极喜欢探险,与好友安妗邀约徒手攀登灯塔,留下合影。”老者看向附近灯塔,“拍摄不会是徒手攀登,有威亚也不用太高。现场会有安保措施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不会出什么岔子。当然如果有心里障碍不敢尝试,也不用勉强,全凭你们自己意愿。”
林晴诗看向灯塔。
矗立高耸在江边桥畔。但是看就觉得上手碰触非易事,不说恐高,不计安保能否可靠;手心碰到就铁质器皿就寒意逼人;到合适的高度要废去半个钟头以上的功夫。
对角有人摇头暗示拒绝;身畔亦有人扯了扯她的围巾,在她侧目的时候,摆出‘pass’这个建议的手势;耳边围观跟过来的妆娘也小声道:“跟他说no,回了他。想什么呢。”
林晴诗略迟疑,“我试试。”
实际花费的时间远不止半小时。
在那单薄身影有数米即将落下,忽的像断线的风筝急剧下坠。
有缓冲地垫,后背还是感受到钻心的疼。
好疼……
她好像做了一个醒不来的梦,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及鸣笛声,鼎沸的人生变得越来越浅。瞳孔呈像的视野,定格在火红的君子兰,继而陷入黑暗。
像是进入到了下一个梦。